顧淮景右手無力垂至身側,白色布帶上血跡越發深了。他忍著疼痛,白而乾涸的雙唇張了張,面色震驚:“事情真相竟是如此?這大宴實在太過小人!”
“你明白就好。”皇上看了看他的右手,拍拍他的左肩,“三皇子是朕最愛的皇子,剛剛一時情急,朕沒有控制力道,竟是碰了你的傷處。你切莫怪朕。”
顧淮景搖搖頭:“臣明白,三皇子已逝,請皇上節哀。”
“你回去罷,朕會派太醫來你府中為你診治,你先好好養傷。”皇帝道。
“是。”顧淮景走了出去。
皇帝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皺。恆禹在入宗人府前,為何派幕僚查顧國侯爺和仇盡的關聯?
他剛剛試探過,顧淮景右手的傷十分嚴重,太醫的診治並沒有多少差錯。
如若仇盡是顧淮景的人,他真當捨得廢掉自己的一隻手,就為了設這個局?
顧淮景和三皇子素來無仇,犯不著如此罷?此事最為關鍵,還是要找出下毒害恆禹的人,才能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皇帝揉了揉眉心,覺得頭愈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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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景入宮去了,趙安玥便回了自己的景魚院。回去的時候,午膳已經被撤下,只留下一張空桌,立於鞦韆之前。
她坐在鞦韆上,吩咐青蘭抬走桌子,然後一邊晃著鞦韆,一邊想,顧淮景真的好可怕啊。
他居然用力去捏自己受傷的右手,把恢復了一些的手再次捏傷,之前養的幾日,幾乎前功盡棄。
而且這樣下去,他那手真的還能好嗎?
趙安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覺得那個地方發涼。
顧淮景對自己都那麼狠心,對別人就更不用說了。她日後定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過三皇子的死,和顧淮景有關係罷?他為何要害三皇子?他到底想做什麼?他知不知道,如果此事被人知道,是滅滿門的重罪。
他、她、老夫人還有顧國侯府的下人,都會被牽連。
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趙安玥在鞦韆上坐了很久,想了很久,也猜不出顧淮景為何要做這些事情。
“夫人,夫人……”桃魚跑了回來,氣喘吁吁,“侯爺回來了,奴婢看了一眼,那傷越發重了。皇上還派了宮裡的太醫,來府中為侯爺診治呢!”
趙安玥連忙從鞦韆上站起來,思索了一下,跑去了正軒院。
她到的時候,顧老夫人已經在了。
趙安玥走過去,靠在顧老夫人旁邊,一邊隔著太醫們看向床上躺著的顧淮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