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馬車到了。”
點點頭在鑽進車廂的同時,李子誠衝著阿四吩咐一句。
“去華爾街!”
馬車緩緩的行走在曼哈頓的街頭,看著車外那狹窄的街道上交錯的馬車、汽車,望著那些穿著大衣、戴著禮帽的路人。
“這裡就是1911年的曼哈頓了!”
看著眼前曼哈頓,李子誠怎麼也找不到自己曾看過的那個“水泥的森林”、“站著的城市”,在後世被稱為美國象徵的曼哈頓島,同樣也看不到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
不過此時的紐約早已經是這個時代全世界最為繁華的城市。曼哈頓島上熙熙攘攘,紐約的大由於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建築施工,紐約的街道上堆滿了建材,交通擁堵遠甚於21世紀的紐約。唯一能讓李子誠找到一些熟悉感的,恐怕就是那主宰紐約都市風景的赤褐色砂石建築。
這個時代的紐約正處於一個蓬勃展的時代,一個奢華品位縱橫風靡的時代,一個讓充滿理想的新貴們熱血沸騰的黃金時代。
“可惜,這裡只屬於白種人!”
想到自己在亞特蘭大海關被噴藥,如果不是托馬斯·李船長為自己擔保甚至支付了5oo美元的保證金,怕自己一上岸就會被投進監獄的經歷,李子誠在心裡感嘆一句,這個時代的美國絕不是什麼天堂,至少對於一個黃面板的亞洲人來說,這裡並不“美”。
將視線投給坐在對面的阿四,李子誠笑問了一句。
“阿四,你想過回國嗎?”
少爺的問題讓阿四一愣,回國那兩個字眼讓他的眼中閃動著異樣的神采。
“做夢都想,誰想在這受洋鬼子欺負,可……”
如果有錢回國的話,自己早都回國,為什麼還呆在美國受氣、受欺呢?
“三等艙的船票要一百二十六美元!”
一句話後,阿四沉默了下來,雙眼看著少爺,少爺一個月給自己3o美元,要是少爺能僱上自己幾個月的時候,沒準就能……
“少爺,你要是早來一天就好了!”
“嗯?”
阿四的話讓李子誠一愣,為什麼早來一天就好了。
“孫先生在會館講演的時候,我去過,孫先生說……”
在阿四說話時,李子誠注意到他的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說什麼?”
“孫先生說,武昌起義成功了,舉國響應起義,滿清滅亡指日可待,很快革命就成功了,國家共和了,中國就強大了,到時候洋鬼子就不敢欺負咱了!大家都這麼說,說革命成功了,漢人要當家作主了,國家自然也就強大了,咱們在外國的日子就好過了!”
阿四的一句話,讓李子誠沉默了下來,事實真的如此嗎?或許對於這些身在異國他鄉的人來說,這是他們的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期待,可事實呢?革命成功了不一定就等於強大。
在未來的幾十年之中,等待中國的又將是什麼呢?
心下思索著未來著幾十年生的事情,李子誠忍不住出一聲長嘆。
“有時候……”
話到嘴邊,李子誠還是吞了回去,對於中國來說,或許近代的中國原本就是多災多難的,二次革命葬送了中國的憲政之路,從此中國走上自己所熟悉的那條道路,革命的與不革命的,地方的與中央的、地方與地方的軍閥混戰,最終整個國家的元氣遭受重創。
“如果自己能早回來幾個月多好……”
心下暗自思量著這個念頭的時候,李子誠卻是冷嘲一聲,早回來幾個月,自己就能改變歷史嗎?
從很小的時候起,在幾乎是他人潛移默化間的影響下,自己並不怎麼喜歡“革命”那個名詞,在中國近代革命、民主、自由、主義、共和、大同……都是曾經被用以呼喚理性、現代性、個性、人性與新的時代,同時也這些詞也被用以喚起多數人的暴力,用以鞏固權力,用以踐踏權利與扭曲人性、創造同質化。
在中國的近代,在長達幾十年中,一代代中國人在那裡用“革命的與反革命的”在那裡臆想著“正義”,而後又藉著革命的名義,在中國的土地上大開殺戒血流成河,千百萬計小人物成為“正義”的犧牲品,但是他們得到答案了嗎?
“或許,在中國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偉大的組織;或許,在中國社會的方向抉擇中,我們總是抽到下下籤;或許,我們任何一個機會都導向失敗;或許。我們總是一遍遍重複著歷史的錯誤與悲劇;或許,我們至今還不知自己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