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在連雲港的**大廈,在**公司十六樓的辦公室中,六公司的總經理穆湘玥坐在一把皮扶手椅上,他又瞥了一下分鐘前剛送來的密件,一看密件的封口,他便知道這是總理也是公司的董事長髮來的電報,自從董事長到京城任職之後,他對公司的指揮便透過電報,每天平均都有十數封電報往來,幸好那裡公司的內設電臺,否則僅只是電報往來都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開啟秘件,原是以為董事長是在經營上作什麼訓示的穆湘玥卻是一愣,他反覆看著信中的內容,過了好一會方才輕聲說:
“我的天!”
可卻沒有人答應他,這間辦公室內只有他自己。
十幾分鍾後,穆湘玥再一次大步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又坐在桌旁那張豪華的皮椅上,對著桌上的那份機密電報瞥了一眼。那份電報的內容非常簡單,是一個“經營性”的電報,電報要求他,在全國範圍內收購租界用地,當然並不是向租界當局“租用土地”,而是向那些原地主收購租界已租用地。
或許對於其它人來說,似乎看不到這背後有什麼意圖,而那些租界用地向百姓租用時,最早的上海租界不過一年一千五百文,高者不過每年十數兩白銀,對於任何一個生意人來說,收購那些租界用地,似乎真沒有什麼益處,只會佔用大量的資金。
“花大筆錢置下一份旱澇保收的“鐵桿莊稼”!”
頂多也就是如此了。
可對於坐在椅子上的穆湘玥來說,他卻看到了這背後的深意,尤其是總理的指示非常清楚,不要直接透過公司,儘可能的透過其它人出面,尤其是那引些“置業”的暴發戶出面,如果說總理只是看上了“鐵桿莊稼的旱澇保收”,那可真是荒謬可笑的。
“租界!”
結合現在正在進行的談判,穆湘玥便隨手在便箋簿寫了兩個字,他可以猜出總理怎麼做,他是想用“商業”上的手腕把租界收回,這樣不會引起任何外交風波!
在隴海鐵路用地徵地的過程中,公司早就積累了一套“徵地”辦法,而且也有一支能夠熟練的在商業範圍內使用任何合法手段獲得土地的人才,總理把這件事交給公司,也算是交對了人,即便是租界恐怕也沒有公司在徵地時碰到的問題多。
全國的租界那麼,如果全完收購的話,那也仍然有……在紙上默默的計算著開支,穆湘玥又仰身靠著椅子,並且輕輕皺起了眉頭。
“盡然需要這麼多開支?”
或許那些租金看似不高,或許租界的範圍看似不廣,但是像所有的收購事物一樣,每一件事物都有自己的價格。而對於租界用地那種在百姓眼中“旱澇保收的鐵桿莊稼”,想要順利收購,卻需要給出一個合適的價格,只是微微一算,穆湘玥還是被全國範圍內的租界收購開支嚇了一跳。
算出一個基本數字後,他俯身向前,按了一下電鈴,門外的秘書很快便走了進來。
“方秘書,把這封電報發給總理,你親自等著電報。”
20分鐘後方秘書回來了。他的手中拿著一份剛剛收到的電報,電報的內容很簡單。
“同意你的方案,所需資金由公司暫時墊付!”
看著電報上的內容,穆湘玥先是一愣,隨後又是一笑,這會董事長又站到了他的“位置”上,於是他便拿起筆,直接在電報紙上寫到。
“公司需總收益40%作為手續費!”
接著他又把電報紙遞給方秘書。
“把電報發出後,請**地產公司的陳經理過來一趟。”
在方秘書欲走出去的時候,穆湘玥又補充一句。
“還有,把公司保安部的魏部長請過來!”
這件事,並不能僅依靠公司透過正常渠道收購,對於一些業務來說,需要一些其它的手段的配合一二。
從楊樹浦到南碼頭,沿著黃浦江一帶都是各國的碼頭,一長串的外**艦飄著各種各樣的國旗,幾乎讓人忘了這是在中國的土地上。幾乎每一個稍有良知的中國人每每站在碼頭上,都心情灰暗,只能暗暗搖頭。
劉鴻生同樣也是如此,或許,正是出於這個原因,三年前他才會辭去開平礦務局買辦一職,轉而跑到連雲港,同隴海鐵路公司商討代銷兩淮煤的代理權,而當時,淮北的烈山煤礦剛剛出煤,淮南的九龍崗煤礦甚至還未動工。
不過先知先覺總能讓人獲得成功,在此之前,整個長江下游用的都是開平煤或日本煤,而開平煤在秦皇島交貨每噸6兩銀子,運費3…4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