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感小盟哥,還是有著一種不詳不安的預感。
關禁閉的第三天早晨,九月二十一日。晚上就該到了解禁他們的時候。
清晨刺眼地日光透過鐵窗照在漢威臉色,恍惚地睜開眼,他都不相信自己竟然還能在這個骯髒地地方睡著。
睜開眼,眼前一片白光,模糊著一個人的身影,漢威定定神,卻發現是看守他的勤務兵,只是他沒有戴軍帽。額頭紮了一條白色的麻帶。像是給什麼人戴孝。
漢威吃驚的問:“你在為誰戴孝?是家裡什麼人去世了?”
勤務兵揉著鼻子嗚嗚的哭了:“死了,都死了,沒有放一槍。日本人進來機槍向營房裡一片掃,都死了,一個也沒留,就有三個人逃了。還有飛機,一百多架飛機,一架都沒起飛,就眼睜睜的等了日本人給佔領了機場。”
“啥?”漢威一激動話音都成了東北味兒。
“瀋陽淪陷了,日本鬼子把瀋陽給佔了,我們地軍隊沒有放一槍,眼睜睜的就看著日本人把瀋陽佔了,把我們的飛行員殺死了。”
漢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知道勤務兵放他出去時說:“楊秘書,車在外面等著你,上面有命令,不許你在東北軍實習了,命你立刻回龍城。”
漢威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走出禁閉室時覺得雙腿發軟,他不敢相信這些是真的。他記得那個外號“小米蟲”的山西娃子在石家莊分手時還和他打鬧,逼了他答應認他當哥哥。漢威還記得“小米蟲”是農曆八月十五的生日,還鬧了要他八一五那天請吃飯。
漢威不想離開這裡,雖然知道這支僅存的空軍隊伍隨時可能飛進槍林彈雨地瀋陽上空,但是軍令如山,上面已經命令驅逐他回龍城。
轟隆啟動地飛機,漢威戀戀不捨的登上飛機,回頭看那些向他揮手告別的
卻不見凌傲哥地身影。
機艙門關起的瞬間,漢威在艙內的燈光下看到靠窗坐著的大哥,披著長氅,面無表情的目視窗外。
“大哥!”漢威吃驚的叫了一聲,忽然覺得無比的安慰,大哥在身邊,他什麼都不用怕了,這幾天都如一夢而過。
飛機起飛,漢威湊在大哥身邊不安的問:“大哥,你是見過胡司令了嗎?子卿哥他怎麼說的?為什麼要下令不抵抗,是不是有人假傳聖旨,有人叛逃通匪。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我子卿哥他在哪裡?”
漢辰沒有作答,若是往常,大哥這種冷冷的表情明顯不想搭理他,漢威就會知趣的閉嘴,因為再一味問下去,怕就要招致大哥的一頓打。但是近來發生了太多變故了,漢威都覺得自己的心臟接受不了。
“大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大哥沒有說話,直到回到龍城,回到熟悉的家鄉,那空氣都是那麼的自然。
但是車子一進城區,就見到無數遊行的人群,高舉著橫幅,嚷著“對日宣戰!”“還我東北!還我瀋陽!”
回到家,亮兒和娟兒在門口迎接他們。
娟兒跳著腳一驚一乍的問:“大舅舅,胡孝彥是腦子錯亂了嗎?日本人炮轟北大營,東北軍竟然一槍不發,束手等死。瀋陽就這麼淪陷了?”
漢威皺緊眉,這是他不敢相信的。
“阿爸,您該有內部訊息吧?剛才街上都在遊行,大家都說,日本五千小鬼子把瀋陽萬人軍隊給打敗了,不費吹灰之力進駐瀋陽。”
“龍官兒,你可回來了,這鬍子卿看上去聰明靈巧,怎麼做事如草包都不如呀。你看看這報紙上罵的,我都要被氣炸了肺了,這怎麼一槍不發,就把家都讓給日本人了呢?祖墳都不要了。”
“大姐,我頭疼,先上樓歇歇。”漢辰脫下長氅遞給胡伯,一言不發上樓。
“我說龍官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一回家先想著你媳婦,惦記著上樓睡覺。你不是平時挺~~~”
漢辰立住腳轉身,望像大姐的眼睛裡滿是血絲,怨怒,無奈,仍是不發一言的驀然上樓。
“小乖,你怎麼髒成這個樣子,看你泥猴一樣蓬頭垢面的。”娟兒大叫著。
漢威慌忙問:“瀋陽怎麼了?有什麼訊息?”
“我說小弟,你這秘書當得真好,從東北軍回來,反問我們。你不是去那裡實習了嗎?”
漢威也不和大姐口舌,慌忙搶過娟兒拿來的一疊報紙。
。1931年9月18傍晚,日本關東軍某連沿南滿鐵路向南行進,於當夜22時20分左右,在瀋陽北面約75裡處的柳條湖南滿鐵路段上引爆炸藥,炸燬鐵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