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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踩著遍是青苔的石階,露露帶了漢威來到一塊兒墓地,先向母親的墓磕頭拜過,就來到了個小墳堆前。

上面幾個赫然的字“愛子楓兒之墓”。

漢威覺得好奇特,別人的墓碑會寫上名諱,會有姓氏,但是這個沒有,只有楓兒的名字,難道連姓都不寫?

露露從路邊拔起一把狗尾巴草,掃著弟弟墳前的落葉和塵土,對漢威說:“你真很像我的楓兒弟弟,真的。”

回頭又望了漢威幾眼說:“或許都是白淨的面龐,迷人的眼,一笑兩個深深的笑靨。”

漢威曾聽露露大致說過,楓兒弟弟年幼時病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露露跪坐在墳前,邊掃邊對漢威說:“金家在前清曾是顯赫一時的王公,我是王府的四格格。只是家道從家父手中敗落了。因為家父抽鴉片煙,抽得很兇。我們滿人的規矩很多,王爺的正福晉都是要皇上和太后指婚的,所以我額娘十五歲就被指給了阿瑪做正福晉。或許你不懂,我們滿人管爸爸叫阿瑪,管娘叫額娘。我額娘生我之前,有幾個孩子都不幸早夭了。為了給阿瑪傳續香火,額娘就為阿瑪新娶了幾房側福晉。結果側福晉都沒來得及為金家生上一男半女,額娘就懷了我。這樣喜事不斷。第三年就有了楓兒。本來家裡其樂融融,阿瑪卻又娶了一位側福晉—桂姨進門,桂姨很討阿瑪歡欣,就在楓兒九歲那年,桂姨終於也懷上了孩子。阿瑪一時高興,請來一個算命先生為我們姐弟三人算命,算命的說我是剋星,說算定了楓兒地命不久長。最多能活到十五歲。阿瑪就慌了神。而桂姨肚子裡的孩子。卻是個大富大貴的男孩兒,是金家日後的倚靠。”

露露苦笑搖頭說:“後來我才查出來,原來這些都是桂姨設計的詭計。”

漢威看了露露姐說到這裡擦了把淚,神色黯然。但漢威又不知道如何去阻止,畢竟露露姐說到了傷心事,怕也是不吐不快。

“漢威,我在楊家呆的那些日子。每次看到你的侄兒亮兒,就心裡堵塞得難過,我真想把我的遭遇講給楊司令聽,讓他千萬小心不要重蹈覆轍。因為,類似地事,我家也發生過,銘心刻骨地記憶。”

聽露露姐提到了亮兒,漢威忽然覺得對露露姐地這個秘密好奇起來。

露露接著講了說:“桂姨懷孕三個月的時候。一次出門踩到了個果皮。摔了一下,險些小產。桂姨就大哭大鬧,認定那果皮是楓兒扔在她房子口有意害她。而且還有老媽子出來作證。我阿瑪是個軟耳朵,他既捨不得楓兒,又不想桂姨真的生氣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就把楓兒交給了桂姨發落。他自己卻找了藉口出去避開了。我們都不知道桂姨是如何處置的楓兒,楓兒也沒有說,我只記得楓兒送回到額娘那個小院時,就氣息奄奄了。大夫來過,可什麼都不肯說,只是嘆氣。額娘看出不對,急得跪在地上求大夫救救楓兒,大夫一臉的無奈,苦笑了安慰我們,如果七天之內,楓兒能挺過來,那麼還有一線轉機。奶孃幾次要去請阿瑪過來拿個主意,可額娘不肯,額娘說阿瑪心中如果還有楓兒,不用請他也會來的。阿瑪是第二天中午才回來,額娘鎖了院門,死也不肯讓他進。阿瑪無奈地走了,楓兒一直髮燒,他很痛,順著額頭出冷汗,卻還安慰我們說他不疼。夜間,楓兒忽然開始尿血,緊接著開始吐血,昏死過幾次。我和額娘徹夜守在楓兒身邊。一天天的,楓兒開始脫了形,瘦的雙頰陷了進去,那雙烏亮的眼睛也沒了光彩,可他還是硬挺著。阿瑪在院外嘆氣,向小樓張望,我天天開啟窗為楓兒採金銀藤,總看見阿瑪在院外向上望。終於到了第七天……”

露露擦把淚,長吸口氣:“第七天,楓兒忽然坐起來,他

好很多,他要到窗欞邊去折金銀花。額娘不肯,他床,我們又驚又喜,額娘終於通容讓楓兒同我去河邊走走。一邊興奮的派人去通知大夫。楓兒固執的穿上了他那件新做的淡綠色綢衫,對了鏡子照了又照,對我說‘姐姐,楓兒變醜了,為楓兒上層胭脂遮掩好嗎?’,我糾纏不過他,為他把慘白的唇塗抹成紅色。我帶了楓兒來到小楓河,河邊楓葉紅了,一片片,一滴滴,那麼淒涼。楓兒說他累了,我鋪了塊手帕在石凳,讓他坐下,他靠了我,那麼可憐。河邊滿是草,沾了霧水,清清涼涼。楓兒就安然倚在我肩頭。我對他說,‘楓兒,額娘說了,等你病好,就送你去舅舅家讀書。’,他說‘楓兒有家,楓兒不走,楓兒要陪了姐姐和額娘。’。我緊摟了他,他身體在發抖,忽然,阿瑪來了,手裡握著晨練地劍,見了楓兒又驚又喜。阿瑪說‘早晨露水重,怎麼能讓弟弟坐這裡?’

他扔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