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帶了丈量宅院的人去看老宅,漢威忽然有了悵然若失的感覺。爹爹生前總愛數落漢威說,手中的東西漢威從不知道珍惜,偏要被人拿走時,漢威就哭天抹淚的不答應。怕這閒置了多年,一年到頭不來幾次的老宅也將不屬於他了。
穿過綠竹小築,漢威尋找著生母當年的蹤跡,又坐在爹爹的暖閣裡發呆。
那張塌上,漢威曾經依偎在爹爹身邊過了幾年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那時的風是那麼輕,爹爹的大手是那麼溫暖。
想起吃火鍋時那些車伕閒聊起老宅子裡藏寶貝的話題,漢威忽然興致勃然,拉了小黑子蹲在地上用小錘子一塊塊敲聽著地磚。實心的磚迴響聲沉悶,只有下面埋有東西,敲出的聲響才迥異。於是漢威認真的敲聽,小黑子一邊敲一邊嘟囓了抱怨:“小爺,別費事了。真若地下埋了寶物。老爺在世還不早說了?再說,其他人就沒想到尋寶嗎?”
見漢威不理會,小黑子又說:“聽我爹說,四老爺當年就曾在老宅裡找人敲過一遍地磚和牆壁,結果是徒勞,小爺不要想起一出是一出。”
漢威還是不理會。待漢威累得精疲力竭,找了堂屋和暖閣都沒所獲時,漢威癱趟在那空空地木榻上說:“我們回去吧,老天沒眼,不可憐我們辛苦一場。”
傍晚時分,大哥帶了小盟哥歸來。露露姐姐憂慮的目光問詢的望著小盟哥,小盟哥卻是安慰的捏起露露尖尖的下巴笑笑。
漢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晚飯時大哥和小盟哥都很沉悶。大哥平日就是貴人寡言。漢威不奇怪,只是平日落拓不羈的小盟哥卻沉默無語,若有所思地樣子,令漢威奇怪。
漢威見大哥不時為小盟哥碗裡夾菜,那動作略顯僵硬。細微的動作中,漢威已經隱約覺出事情的不妙,小盟哥難道在西京出了什麼事?
在漢威印象裡,只有在他大病初癒或是捱過了大哥責罰後,大哥才會如此愛憐的為他佈菜,難道大哥欺負小盟哥了?
漢威胡思亂想。但又很好奇,吃過飯眾人在客廳閒聊後散去,漢威才悄悄拉了玉凝姐問:“姐姐,小盟哥他怎麼了?”
“何總理的家宴,也請了馮暮非夫婦去。”玉凝姐輕描淡寫,摸摸漢威的頭示意他不要多問。
這已經令漢威義憤不平了。這個馮暮非真不是東西,自己搞不定兒子,連何總理都動用了。難怪子卿哥被緊急的從東北抓到西京去吃那頓鴻門宴,大哥和小盟哥也被請去,看來這飯還真難吃呀!
“表哥,碧盟不會拖累表哥和子卿哥,何總理都出面了,碧盟也不想給哥哥們找來如此多的麻煩。”漢威聽到了書房裡大哥和小盟哥地對話。
“小盟。沒人逼迫你。這是你的私事,你只自己拿主張,你若心裡不願意,表哥也不逼你。”
第二天一早。三叔公又來了,拄著柺杖又信口雌黃的指責碧盟忤逆:“這若是在大清朝,都不用有如此多廢話,綁了去官府一頓板子管保他就乖乖的
宗了!”
漢辰卻不卑不亢的答了說:“叔公三思,馮老一口一句認祖歸宗,如今滿城皆知盟表弟是馮暮非的‘私孩兒’。這對盟表弟名聲不好,更何況這樣一來,楊家豈不是預設了同馮暮非媾和生下盟表弟的野女人是五姑母,楊家的女人。這不光彩呀。”
三叔公果然訥然無語,愣愣的望著漢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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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若真如叔公所言,那馮暮非同楊家是世交,當年五姑母逃婚情非得已,流落海外同馮暮非是為了共同事業純潔的結合,那馮暮非執意認碧盟,可曾顧及到楊家地顏面?他同五姑母無名無份,算什麼?”
三叔公沉吟不語,搖頭嘆氣,在屋內彷徨。
漢威留意到樓梯上靜靜俯視樓下客廳內談話的小盟哥,小盟哥面色凝重,靜靜的轉身離去。
第二天,楊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馮暮非的夫人蔡岫玉,漢威在酒會曾經見過。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娟兒搶話說:“舅在國外這些年都沒人管,怎麼如今出息了,他們想到要孩子認祖歸宗了。”
馮太太滿面的褶皺,顯得比馮暮非更蒼老,但是精神很好,紅光滿面。
先是溫和的同玉凝閒聊,然後對漢辰和玉凝說了來意。
“小盟地委屈,我們都理解。這些年是苦了她們母子。暮非這些年也不容易,身不由己,怕是為了國就不顧了家。上一輩的遺憾,怎麼也不能再帶給孩子,我不是想強拉了小盟回馮家,暮非也沒有逼他為馮家傳宗接代的意思,不過是血脈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