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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

亮的玻璃,以便於在下雨的時候主人坐在這裡賞雨喝茶。巖崎家的這棟位於郊外的法式三層小洋樓當年是屬於一位法國富商的,後來賣給了巖崎尤佳的父親巖崎彌太郎,當時達成買賣時,還引起過不小的轟動。這座小洋樓在修建的時候,是請的當年世界上最好的法國建築師精心設計的,材料用的都是上好的雲南大理石石料。這位法國商人據說很厭惡當時在亞洲流行了幾千年的以木頭和紙張為主體的建築思維模式,看不起以木頭和紙張為主體的亞洲傳統建築文化,認為那是一種惰性的缺乏時間的永恆性跟精神的精密性和力量性的一種粗糙落後的建築文化,是與時代相脫節的過了時的農業文明的產物,才修建了這座石質的城堡。而作為巖崎家最早的一個精神異類,巖崎彌太郎在買下這處產業進行改裝的時候,要求在自己的領土上最起碼的能看到日本傳統的那種精神的頑強性跟永恆性,他要求的是由建築的雄渾美跟工藝的精密美所結合的反映那種精神上的力量感與震撼感必需完全真實地在他的領土上得到徹底的體現。

巖崎彌太郎原本打算將這處產業留給他的男性後代。希望他會繼承自己的精神,但當年的巖崎彌太朗絲毫沒有想過,他也從來想不到,現在住在這裡的人。會是自己的庶女。

當年的巖崎彌太郎是個徹底的說一不二的人,他專橫,獨斷,有著發洩不完的精力和幹勁,還有無可比敵的想像力和超常的膽略。他只想到要徹底地實現自己的精神和意志,所以替子孫們想得就不夠那麼多了。而巖崎彌太郎生來謹慎小心的弟弟巖崎彌之助卻聰明地意識到了兄長的超常膽略和無比想像力會給他的兒女們帶來怎樣的災禍,為了避免太過招人嫌,他悄悄地叫人在樓上屋頂上到處種滿長長的垂下來的藤蘿。由於大阪溫暖的氣候,所以從現在任何時候看,這座雄偉的類似大禹的父親鯀築的城堡現在就像歐洲那些沒落貴族的破舊城堡一樣,到處爬滿了可以遮蓋一切的綠皮的蕭索的舊外衣。已經多少年了,那種只有石頭才有的古舊感也慢慢侵透了出來,主人的目的達到了,這座象徵貴族精神的巖崎家的城堡在人世的驚濤駭浪中顯得一點兒也不扎眼了。而現在巖崎尤佳所臥坐的這間茶室則是巖崎尤佳的父親巖崎彌太郎為了當時傳統的形式以及巖崎尤佳生母舞子的意願而特地請人裝修的。喜歡簡單生活方式的母親是個安靜平和的女人。既使是生在盛世也是個亂世人的心境。自從生了巖崎尤佳之後,她就常常坐在這間屋子裡撫琴。對著窗外的蕭蕭雨聲和枯寂無物的地板,可以想見當時多麼的寂寥無聲,不過也能細細體味當年女主人優雅的品茶的態度。作為武士家小姐出身的母親,當年被父親贖出,隻身住入這座城堡之中,想來心情也還是鬱悶無聊的吧。自從生了巖崎尤佳以後,又懷過幾次孕幾個孩子不是不幸早夭就是流產的母親,當時的心情也是很痛苦的吧。

這也是母親後來被迫離開的原因。

日本人把屬於妻子的範圍和屬於身體享樂的範圍劃得徑渭分明,兩個範圍都公開、坦率。而不是象西方人生活中那樣,一個可以公諸於世,另一個則只能避人耳目。日本人對兩者的區別是,一個是屬於人的主要義務的世界。另一個則屬於微不足道的消遣世界。如此劃定範圍,“各得其所”,這種辦法使這兩類活動對家庭中的模範父親和市井中的花柳之徒都能分別適用。日本人的理想不是把戀愛與結婚看作一件事。西方人所讚許的戀愛是以選擇配偶為基礎的,“相愛”就是結婚的最好理由。結婚以後,如果丈夫與其它婦女發生肉體關係,那就是侮辱他的妻子。因為他把理應屬於妻子所有的東西給了別人。日本人則不這樣看。在選擇配偶問題上,他們聽命於家長,盲目地結婚。他與妻子的關係必須遵守清規戒律。即使在很融洽的家庭中,孩子們也看不到父母之間性愛的表現。正象一位日本人在接受外國記者採訪時說的:“在我們國家裡,結婚的真正目的是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其它任何目的,只能歪曲結婚的真實含義。”

但是,這決不意味著日本的男子只在這種生活中循規蹈矩。他們如果有錢就去另找情婦。與一海之隔的大乾帝國的重大差別是,他們不把自己迷戀的女人帶到家裡來作為家族的一員。如果那樣,就會把兩種應當分開的生活範圍混而為一。他的情婦可能是精通音樂、舞蹈、按摩以及其它技藝的藝伎,也可能是地位低下的妓女。不管是哪一種人,他都要與那女子的僱主簽訂契約,以防止那個女人被遺棄,契約要保證給女方金錢報酬。他將為她另築新居。只有當女的有了小孩,男人希望把這個小孩與自己的孩子一起撫養時,可以例外地把女人接到自己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