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看著林逸青,象是想起了什麼,問道。
“先生請問。”林逸青點頭道。
“瀚鵬,你是如何知道,當今聖母皇太后,便是老朽當年教過的學生呢?”徐睿問道。
“是啊,我也奇怪,你是怎麼知道的,皇太后未入宮前,曾是爺爺的學生呢?”朱雪雁聽到徐睿問起,也很好奇,跟著問道。
“呵呵,其實我本來是一點也不知道皇太后和先生之間會有這樣的關係的。”林逸青笑著說道,“那一回進園子和妻小團聚,皇太后賜宴,賞我在園中過年,其後我又數次覲見,皇太后對柏兒甚是喜歡,園中珍物,不但時有賞賜,就是皇太后御用之物,柏兒隨手取來玩耍,皇太后亦不加禁止,唯有一次,皇太后見柏兒動了一個小金盒,拿出了裡面的一個小獅子瑪瑙鎮紙。雖說皇太后寵愛柏兒,但這一次皇太后卻立刻將那鎮紙重新收起,放入金盒之內,不許柏兒再動。我見那鎮紙並非是什麼珍罕物件,何以皇太后如此珍重?心中便存了疑惑,之後我向宮中劉大總管問起,劉大總管便告訴我,那盒中所藏。乃是皇太后一直找尋未得的恩人的念物,我細問端詳,方知皇太后未選秀入宮前,家道中落,父親早死,不能下葬,全賴師爺徐先生以全部私蓄相助,方得入殮,而後恩人漂落他處,至今未有訊息。我當時便記住了此事。回福州後,蒙兄嫂說起先生的事,我替先生查案時,順便問了一下先生的出身來歷,這才發現原來先生曾為皇太后之父所聘,我想起了宮中所見和劉大總管所述,心說不會如此的巧吧?因茲事體大,我又再行詳查,諸多線索相合對照,這才最終確定。先生便是當年皇太后的恩人。”
“原來如此……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徐睿嘆道。
“爺爺為何沒有想過,當年的學生,便是當今太后呢?”朱雪雁在一旁又問道。
“呵呵,爺爺上哪裡預先知道這些。”徐睿笑了起來,“這麼多年,爺爺根本就沒往那處去想,再說了,現在雖有了報紙,上面也沒有皇太后的相片兒。提及皇太后的名諱,也多隻寫姓氏,不寫名字,爺爺當然不會知道,當年的垂髫少女,會給選進宮裡,過了這許多年,竟成了皇太后……”
“胡雨霖那賊子,要是早知道皇太后和爺爺的這層關係,只怕沒等著凌遲,便先給嚇死了。”朱雪雁笑道。
“胡賊膽大包天,不會輕易給嚇死的。”林逸青道,“聽說骨瓷的主意,是羅翠環出的,具體經辦的人也是她,這二人可謂一路貨色,所以要抓這羅翠環,也得費一番功夫呢。”
聽到“骨瓷”二字,徐睿的面色微微一變,目光情不自禁的望向了身邊的一個箱子。
那箱子裡裝的,便是瓷人像和仁曦太后命人從胡雨霖家中和左季皋住處中搜出來交給徐睿的兩套骨瓷茶具……
“是啊,不抓住她,爺爺的大仇報得就不算圓滿。”朱雪雁注意到了老人的表情變化,點頭堅定的說道,“不過,首先得找出她的藏身之處才行。”
“我估計她現在應該在江南一帶,不會在京城。”林逸青的目光望向了車窗外,“她手裡定然掌握了胡賊的部分錢財,現在她為了保命,要麼隱居不出,要麼就是在找靠山吧……”
“江南……就是這個樣子啊?”站在簷下,看著外面連綿的細雨,一臉風塵困頓的灰衣大漢有些感慨地喃喃了一句。話音未完,一陣風夾著細雨從簷外撲過來,雖只是如牛毛般的細濛濛,撲在臉上,卻讓大漢抽了抽鼻子,陡然爆出了一個噴嚏。
“他孃的,這毛毛雨可真粘乎還不如關外白毛風來得乾脆些。”灰衣漢子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盯著下個不停的雨,壓著嗓子狠狠罵了一句。
他忽然象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安的跺著腳,眼睛再度盯著青石板街道的盡頭應該沒錯,早上來的時候自己問過鎮上的人,這裡就是趙安的老家。
“阿嚏!”風一緊,吹到簷下來,灰衣漢子忍不住又是一個噴嚏,更為不耐的雙腳交替著跺地,袖著手,看著石板巷的盡頭,眼睛裡急切的神情越來越盛。
錦娘……盧錦娘。大漢心裡念著這個名字,困頓不堪的臉上也漸漸流露出一絲異樣,鷹隼一樣銳利的眼裡也透出一點熱力,急切盯著石板街的盡頭。
該是怎樣的女子?真的如同趙安那傢伙說得那樣天上無對地下無雙?
“哎哎……老伍,你……你不知道……我女人可是個美人兒……”風雪裡,趙安的頭上落滿了雪花,乍一看上去活像個大雪球,然而從他那凍得發紫的嘴唇裡,斷續喘著氣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