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朝廷不但授予其“相機行事”之權,還准許他“專摺奏事”,也就是林逸青關於越南的奏報可以直接送達到皇太后的桌上,內閣和軍機處都無權拆看,是以林逸青在密奏當中夾了張畫,敬親王身為議政王大臣,竟然並不知道。
敬親王正自猜測林逸青給仁曦太后的是一幅什麼樣的畫,卻聽仁曦太后吩咐道:“李錦泰,去把林逸青畫的那張畫兒取來,給六爺瞧瞧。”
李錦泰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他便捧著一幅鑲在木框之中的小畫走了回來。
李錦泰將畫呈給敬親王,敬親王接過來一看,發現這竟然是一幅美人圖。
只是這張美人圖,和敬親王以前見到的所有美人圖完全不同。
畫上是一位容貌端麗的年輕女子,身著越南服飾,凝睇微笑。整幅畫全用墨線勾勒,不見一點彩色,但卻畫得異常逼真,令敬親王有滿室生輝之感(看慣了水墨寫意畫,冷不丁見著素描,感覺自然不一樣)。
“想不到林逸青之畫功,竟然精絕如斯。”敬親王忍不住讚歎起來。
“六爺可知,這畫上的是誰麼?”仁曦太后笑著問道。
“聽說他自越南迴來。又納一美女入室,莫非就是此女?”敬親王想了一想,說道。
“六爺猜著了,正是此女。”仁曦太后點了點頭。“此女名潘清嫻,是越南義臣潘清簡之孫女,自幼入宮為諸貴人伴讀女,才貌雙全,越王因林逸青崇尚潘清簡之忠義。便將她許給了林逸青。”
“原來如此。”敬親王恍然大悟。
“林逸青得了此女之後,寵愛有加,知她喜好丹青,所以才求我畫一幅畫,作為他給此女之定情信物。”仁曦太后想起林逸青和她講述的求畫理由,不由得又笑了起來。此時她已然畫完,正欲給這幅畫題字,但卻沒想好詞兒。
“這林逸青當真是個多情種子。”敬親王感嘆道,“只是希望他日後不要溺於美色,誤了國事才好。”
“那我可得在這幅畫上好好的提醒他一下了。”仁曦太后笑道。“六爺學問大,能幫我想個詞兒給他題上嗎?”
敬親王凝神看著畫上的牡丹,又看了看手中林逸青的素描潘清嫻小像,張口吟道:“國相臺衡重,色逐斷霞空,天地猶驚否,香輦禁中游。”
仁曦太后立刻聽出了這是一首藏頭詩,字頭連起為“國色天香”四字,一指牡丹花,二指潘清嫻有國色。詩中暗含對潘清嫻容貌的稱讚和對林逸青的期許,又有提醒林逸青莫要因“逐色”而毀了前程之意,不由得撫掌稱妙。
“我看這字兒,就由六爺來題寫吧!”仁曦太后高興的說道。
敬親王欣然提筆。先寫了“國色天香”四個大字,然後在一旁將這首詩寫在了上面。
敬親王寫完之後,放下了毛筆,凝神細觀,突然面色微變,發出了一聲嘆息。
“六爺的趙體字寫的好。我是比不上的。”仁曦太后在一旁讚道。
敬親王嘆道:“字是寫得不錯,只可惜用趙孟府的字型,未免有些不相稱了。也不知他能否看得出來”
“這……卻是為何?趙孟府的字題於此畫,有何不妥?”仁曦太后揚了揚鳳眉,好奇的問道。
“潘清簡祖上本是前眀遺民,眀亡後不肯臣服我大乾,是以逃去越南,而趙孟府當年卻是投降了邧朝,此畫既是林逸青給潘氏後人的,用趙體字,未免有些不妥。”
“原來六爺是想到了這一層。我學問淺,根本就沒想到。”仁曦太后心中頗不以為然,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那剛才六爺怎麼想著用起了趙體字呢?”
“回皇太后的話,臣學字時,正是趙體字盛行之時,當年高宗皇帝可是喜歡趙體字啊!所以當時流行趙體。再往前,聖祖皇帝雍正皇帝喜歡董其昌,所以那時又流行董其昌的字。一切都是上行下效,這是我大乾的特色。這也說明了,咱們大乾的許多事情,要辦,都得從上面來。”敬親王答道。
“如此說來,象高宗皇帝喜歡趙孟府的字,喜歡以外,大概也有另外的深意吧?”仁曦太后問道。
“皇太后說的是。邧朝是蒙古人,在中原夏人眼裡是胡人。趙孟府不但是夏人,而且是梥朝的皇族,邧朝統治中原,有這麼一個人來捧場,當然是很好的號召。高宗皇帝是渤海人,在夏人眼裡也是胡人,是以高宗皇帝想到了援例利用趙孟府懷柔夏人,更何況,高宗皇帝是真心的喜歡趙孟府的字呢。”
“那照六爺的說法,趙孟府是中原人口中的奸佞之人了?”
“回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