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今日的一切,盛大的帝后婚禮,被血染得猩紅的應天門外廣場,那驚心動魄的廝殺和吶喊,又或是楚河射出去的那一箭,阿月逃出了京城又被捉了回來。
如此漫長的一天,竟然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不過還好十日之後,他們還要補辦一次。
阿月把趙玹放在她腰上企圖不軌的手給拍了下去,噘著嘴有些不滿道:“表叔,三天後才成親呢,今日的不算數!還不能洞房!”
“……”以前叫表哥的時候從來也沒這麼痛快過,阿月改叫表叔,竟然張口就來?氣得趙玹都哭笑不得了。
他將她壓在草坪上,捏著她的下巴,凝視著她澄澈見底的瞳孔,道:“你倒是挺喜歡這個稱呼?是不是想隨時提醒朕的身世,提醒朕是孽種?”
阿月一愣,天吶,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連忙搖頭晃腦,皺著眉頭,試圖解釋,“沒有,阿月不是這個意思,陛下要是不喜歡,阿月再也不叫了。”
可怕的正是這個,趙玹不但沒有覺得不喜歡,反而覺得一聽阿月這麼喚就莫名興奮?這也太禽獸了吧。
明明,趙玹還接受不了這個身世的……聽阿月這麼喚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回想起來,衛徵鴻從小待趙玹的好,也不是空穴來風,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可是,既然他是太皇太后生的,那衛泱又是哪來的?衛泱和趙玹是同一年的,雖然生辰不同,但是生辰完全可以作假。
趙玹在上,阿月在下。
少女兩條細小的胳膊掛在趙玹的脖子上,柔聲勸說道:“陛下才不是孽種呢,你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皇帝,若是陛下介意的話,完全可以改國號,改國姓,改朝換代,隨心所欲……以前多少次的朝代交替更換,還不是誰坐在那個位置上誰就是天下之主,哪會去管到底姓什麼?”
趙玹輕笑道:“阿月說什麼都有道理。”
他將腦袋埋在了阿月的頸間:“阿月答應朕,再也不許離開朕,一步都不許,每回都動不動就要回你的隴西,也不跟朕說說清楚。”
“嗯。”阿月輕笑一聲,兩人就在這草地上,緊緊擁抱著滾在了一起。
一直翻滾到天都黑了,不知親吻了幾遍,不知說了多少悄悄話。
*
因為宮亂打擾了帝后大婚,十日後又補辦了一場。
同樣的流程,完完全全再來了一次,繁瑣卻又隆重。
文武百官不但是在慶賀帝后的婚禮,更是在慶賀十日前的那場宮變的勝利,歡呼雀躍,荼毒大周十五年之久的孟氏,今日終於倒臺了,英明神武的年輕皇帝重新手握大權。
阿月倒是頗有感慨。
實在是斗轉星移,世事難料。
之前,她還不想讓孟菀青嫁給大哥呢,現在可好,孟家被抄,孟菀青被變賣為官妓,已經退婚了。
至於孟三,倒是無辜的被家族牽連,論罪砍頭了,所以蘇泠也不用嫁給他。
並且,衛泱因為宮變時候救駕有功,論功行賞的時候,他沒有要賞賜,要了一份賜婚的聖旨,求了皇帝把蘇泠賜婚給他。
阿月後來才知道,原來衛泱就是蘇泠口中的那個愛慕者。
補辦的婚禮,阿月再見到趙玹,已經是在甘露殿的新房之內。
紅豔豔金線絲繡鳳凰蓋頭被撩開的時候,就見趙玹目光灼燙的直直看著她,彷彿一眼就看呆了過去。
阿月還有些不好意思,“沒見過麼,一直盯著看什麼。”
趙玹立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見過是見過,就是還沒見過這般美的模樣。
阿月確實是長得美,今日尤其豔比花嬌,絕一代之麗,簡直是世上最美的新娘,看得人眼前都有些迷糊。
趙玹多忍了十日,忍過了繁文縟節,又忍過了合巹之禮,到了現在,總算是不用再忍了。
最重要的時刻,趙玹迫不及待就屏退了左右。
阿月此時已經卸下繁重的冕服,換上了睡袍,還很是緊張的抓著衣襬,手心都是汗水,全摸在了衣襬上,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
趙玹拉著阿月的胳膊,翻身便將她壓了下去。
他在她耳邊輕聲詢問,“朕現在總可以跟阿月脫光光抱在一起了吧,嗯?”
看著趙玹在野獸似的貪婪目光,阿月心驚膽戰的。
這陣子,雖然趙玹總是幾次三番想不老實,卻又都強忍了回去,阿月早就懂了男女那點事了。
更何況,她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