煺餉蠢�選�
北宋建炎二年,宋都汴京陷入金兵之手,宋高宗趙構倉促南渡。孔子第四十八代裔孫、衍聖公孔端友及其部分孔氏族人,攜帶著孔家的傳世珍寶—孔子和(qi)官夫人的一對楷木像和幾幅畫像,離開山東曲阜南來,定居於浙江衢州。
至此,孔氏一門便形成了南北兩宗的格局,一直到今天都還是這樣。
元朝建立後,至孔氏五十三代孫時,元世祖忽必烈欲統一孔氏二宗,讓南宗仍迴歸山東。而南宗五十三代孫孔貞卻申奏朝廷,意謂已有五代祖先在衢,舍之不忍,並願將世襲之“衍聖公”封號讓於北宗孔氏族弟孔浣承襲。
南宗失去爵位後,社會地位日衰,後曾一度淪為平民,人才更是日漸凋零。直至五十九代孫孔彥繩時,才又被朝廷冊封為“五經博士”爵號,子孫世襲,但南宗地位已經一落千丈,根本無法與北宗相比。
如今的政治格局形同於昔年南宋和金對峙,如果走,因為江南有南宗在,去了勢必紛擾不斷,但如果留,那衍聖公的封號毫無問得重新回到南宗手裡。
有沒有這個封號太重要了,南宗的衰敗和北宗的繁盛對孔家人而言是個太強烈的對比。但,這還只是眼前的困局,而最難的還是把握不了將來的形勢。
將來,這天下姓陳,還是姓朱,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人?如果姓陳,那即便這位領政大人在生之時,一定要廢了孔家的封號等到陳海平故去之後,孔家的封號就一定不能恢復嗎?而且果天下姓陳,那一旦今天走了,孔家的損失就遠遠不至於一個封號這麼簡單。
不論誰坐天下,想幹什麼,必定都需要人才幫他治理天下以孔家的家學,不論這位領政大人變出什麼花來,孔家人和其他人相比都是有巨大的優勢的。
如果孔衍植走了留下的孔家人必遭新政權的猜忌,也就難有出頭之日。
再者,如果不走,麻煩事還少點要是走,那問題就來了。
要走,走的人自然一定得是衍聖公孔衍植帶頭,但誰留下?有著南宗的前車之鑑,對其他人而言,留與走就是個太過巨大的利益抉擇。
這裡面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和太多的利益糾葛。
事情明擺著果孔衍植決定不走,那就沒什麼好爭論的要是走,那再爭論也不遲。
一開始有幾人說過之後沒人再說話了,因為誰心中都沒有定見以孔衍植一言可決,大家都在等孔衍植做出最後的決斷。
許久,一直閉目端坐的孔衍植睜開眼,站起身來,對眾人道:“我去見見徐大人。”
徐從治和孔衍植是老朋友,也是兒女親家,徐從治的三女兒嫁給了孔衍植的二兒子。這也是徐從治最終還是來了曲阜的重要原因。
見孔衍植從內宅門出來,徐從治站起身來迎候。
兩人都沒什麼心思寒暄,悶聲坐下之後,徐從治輕聲安慰道:“聖公,節哀。”
神色似乎沒有變化,看著徐從治,孔衍植問道:“徐大人,我們還可以想以前那麼說話嗎?”
徐從治苦笑,道:“聖公,我可以不來的。”
點了點頭,孔衍植問道:“徐大人,如果我們決定離開,那我們可以走嗎?”
徐從治點了點頭,道:“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那些人都是一言九鼎之人,這個聖公可以放心。”
這話徐從治沒經過思索,是隨口說的,但看到孔衍植眼中的愕然之色,他這才恍然驚覺,原來他對陳啟立等人的評價已經是這般的高。
略一思索,徐從治也覺得這沒什麼可奇怪的,陳啟立這些人的舉止氣度委實是太特
徐從治接下來的神色變化更讓孔衍植吃驚。
故土難離,又何況是他孔家。沒有人願意離開,孔衍植更不願意。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下不了這個決心的。但時間偏偏又非常緊迫,孔家如果決定要走,那就必須趕在太子到達之前決定。如果錯過了這個時間,那與南宗的爭奪他們必將處於非常不利的地位。
讓孔衍植難以決斷的實際上並不是封爵被廢除和大量的財富被沒收,而是因為其他的兩點因素。
這兩點一好一壞。
一好是那位領大人沒有做絕,給他們留下了最重要的老宅和金銀珠寶以及商鋪;一壞是他們這麼對待孔家是很不智的,在政治上可以說極為愚蠢,這讓孔衍植對新政權沒有信心。
孔衍植看得長遠,他相信家所代表的力量,不管城頭揮舞大王旗的是誰,他相信或早或晚,總有一天一切都會迴歸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