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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主街。龍鱗街將西大院劃為東、西兩大區,東西方向有三條橫巷,橫巷把西大院分為南北四排。

從下往上數,各排院落依次叫底甲、二甲、三甲、頂甲。一條縱街和三條橫巷相交,正好組成一個很大的“王”字。

四周,屋簷、斗拱、照壁、吻獸、礎石、神龕、石鼓、門窗,無不造型逼真,構思奇特,精雕細刻,匠心獨具,既具有北方建築的雄偉氣勢,又具有南國建築的秀雅風格。這裡的建築群將木雕、磚雕、石雕陳於一院,繪畫、書法、詩文熔為一爐,人物、禽獸、花木匯成一體,姿態紛呈,各具特色。

這得多少錢呢!走一路,陳海平嘆了一路。

第四十七章 天下

七拐八轉,到了一間正堂大屋門前,領路的僕人把陳海平請進去後,又在後面把門輕輕帶上。

屋裡有三個人,一個六十來歲、滿面富態、氣度雍容的男子在正位端坐,那個管家老侯侍立在男子身旁。

居中端坐的男子應該就是王家這一代的主人王元程。

除了這兩人,屋中央還站著一個年輕男子。這個年輕人二十來歲,容貌依稀和後面安座的男子有些相似。

此人應該是王元程最喜愛的三兒子王佑禮。

王佑禮神態飛揚,負手而立,傲然注視著陳海平。陳海平神態從容,微笑著回視著這個神態飛揚的年輕人。

靜候片刻,王佑禮突然問道:“我們王家是土財主,那你們陳家又是什麼?”

聽到兒子的問話,王元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注意到了王元程皺眉,陳海平微笑道:“我們陳家是更等而下之的土財主。”

王佑禮傻了,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他怎麼把陳家和自己家相提並論?

從看見陳海平的第一眼起,王元程就知道兒子不是此人的對手。這小子年紀輕輕,看似比兒子還小几歲,但怎麼看卻怎麼像個老狐狸,而兒子卻只是個毛孩子,連個小狐狸都不是。

在他們這個圈子,毫無疑問,兒子非常優秀,但面對此人,兒子沒有一點機會。

王佑禮正要說話,王元程輕輕咳嗽了兩聲,王佑禮趕緊閉嘴。

王元程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意思了一下,然後道:“陳先生,請坐。”

王佑禮側身讓開,陳海平衝王佑禮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八仙桌前,對王元程躬身一禮道:“老東家,小子麻煩您老了。”

看了陳海平一眼,王元程道:“不必客氣,坐”

又微微躬了躬身,陳海平在八仙桌旁坐下。這時,王佑禮也站到了王元程身後。

王元程道:“陳先生說我是山西第一的土財主,不知是何意?”

傳言此人知輕重,識人情,目如刀,語如山,雖富甲天下,但無倨傲之氣,也不倚老賣老,真是盛名之下果無虛士。

對這種人恭敬、吹捧、讚頌、挖苦、欺騙都統統沒用,唯一有用的是講理。陳海平揚了揚手,從容道:“老東家,請問似此等宅第,是不是山西第一?”

稍稍打了個沉兒,王元程道:“算是吧。”

陳海平道:“人多言以末致富,以本守之,老東家以為如何?”

這一次,王元程沉默的時間長了點,最後道:“天下皆如此。”

淡淡一笑,陳海平問道:“老東家就沒有想過不如此嗎?”

又想了半晌,王元程老實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陳海平道:“權利,權利,權和利本是一體雙生。敢問老東家,商人有利,可有權乎?”

這個‘權’字當然不是指個人有權無權,而說的是商人的整體有權無權。又默然片刻,王元程起身一躬,鄭重地道:“請陳先生賜教!”

陳海平也隨之起身,還禮之後,道:“賜教如何敢當?一起探討而已。”

王元程伸手讓道:“坐。”

重新落座後,陳海平道:“老東家,小子以為,所謂‘以末致富,以本守之’不過是無奈之語罷了。比如老東家您,現在就已是王家所能達到的頂峰了,因為您看不到王家在商業上還能有什麼作為。”

王元程默然無語,良久,不由長嘆一聲,今天這個人說出了他數十年的困惑。是啊,商人再富,也只是有錢而已。錢多到一定程度,像他們王家,除了蓋房子還能幹什麼?現在他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說他是土財主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王元程問道:“敢問陳先生,如何才能不當個土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