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無妨。”李蘭笑應兩聲,又突然改變話題問道:“子非家中還有一妹?”張紹點頭道:“正是。”反問道:“將軍如何問及舍妹?”李蘭念及葉楓之事,想隨口問問對方可有婆家,不想被張紹這般反問過來,反而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尷尬一笑,道:“久聞小姐才貌雙全,卻仍待字閨中,不知可曾許有人家?”張紹拿眼打量李蘭片刻,急忙答道:“還不曾。”神色之間便有幾分高興。
李蘭聽後更是高興,一時不曾發覺張紹臉色,便要想著將為葉楓提親之事先說出來,卻又想著連聘禮都沒有,如何開口?不若明日準備妥當,帶著葉楓一同前去,既然小張皇后還沒有婚約,就憑著自己的面子,不怕張紹不答應。李蘭心中打好主意,便笑道:“小姐怕還要陛下與皇后賜婚。”張紹也笑道:“正是,不過舍妹向來心氣甚高,非是大英雄,大豪傑不能嫁。”
“不錯,不錯。”李蘭頷首道:“小姐才貌無雙,身份又貴,自然要嫁個好夫婿。”心中卻想著張紹既然這樣說來,只怕葉楓現在官爵還不行,還得再找個機會先把他升幾級才行。不過現在政局穩定,葉楓並沒有建功的機會,平白無故就要為他加官晉爵,蔣琬這些老頑固必然又要當庭力爭,自己雖然不怕他們,但鬧將起來總是不好。
李蘭正在搜腸刮肚為葉楓想辦法,不意身後被人敲打一下,接著便聽道:“大將軍也來了,怎麼不見夫人?”李蘭聽這嬌媚的聲音,就知道是孟倩,這樣的場合必然是少不了她,只恨自己沒有來得及躲開,遂轉身笑道:“小姐也來了。”復左右張望,卻不見桓易,心中暗罵道:這傢伙卻去了哪裡?
孟倩自然知道他的心意,笑嘻嘻地道:“不用看了,桓易今日不來,讓我代他前來賀喜。”李蘭唯唯應付兩聲,便道:“我與張大人還有些事,就先失陪了。”說著不停向張紹使眼色。張紹正要出言相助,孟倩卻先開口道:“今日乃是私宴,怎麼可以談國家大事?再者說了,我找你也有事。你可知道桓易為何不來?”李蘭見她滿臉笑容可掬,心中暗道,必然是你這丫頭使壞。口中卻不敢明說,只得道:“不知。”孟倩笑得愈加燦爛,偏著腦袋看著李蘭,道:“還不是你教他的鎪主意。”
李蘭聽她這般一說,心中倒是有了幾分明白,但卻又不知道這與桓易不來參加宴會何干?而且也不敢承認,遂故作不知,茫然問道:“不知小姐此言何意。”孟倩輕哼一聲,道:“若非有將軍這樣的明師指點,以桓易的木頭腦袋,大概不會想出什麼露天燒烤,然後在花前月下,點上千百跟蠟燭,組成幾個大字吧?”
李蘭本就有心撮合桓易與她,又知道桓易常年軍旅生活,不會討女孩子歡心,是以時常替其出招。這燭光燒烤之事,也是半月以前出的主意,想必桓易面淺,一直俄延到這兩日才鼓足勇氣嘗試。聽孟倩這番話,李蘭知道推委不過,只得傻笑道:“嘿嘿,這個,桓將軍來請教,我只好代為出謀畫策,小姐真是慧質蘭心,這都被你猜到。不知燒烤味道如何?”孟倩也跟著笑得十分開心,道:“桓將軍邀請的時候,我也答應了的。但我這人記性不大好,結果讓桓將軍在外面等了一夜,天明才回的府邸。據說是染了點風寒,所以今日不能來參加酒宴。”
以桓易的體魄,斷然是不會因為在外面露宿一夜,就染病不起,必是自覺羞愧,不願來見孟倩。孟倩行事向來任性,李蘭聽到她如此戲耍桓易,也只能是搖頭苦笑,道:“既然如此,等散席之後,我便去探望。”惟恐孟倩再禍及自身,李蘭再次告罪,便要離開。孟倩又將其喚住,笑道:“今乃嚴大人喜慶之日,將軍這身衣衫想是新置。”李蘭不明其意,如實點頭。孟倩又看了一陣,指著他腳上的絲履,問道:“鞋也是新的?”李蘭又點了點頭,卻見孟倩猛然提腳用力在他腳背上踹了一下。那雙嶄新的鞋上頓時多了一片足印,接著腳背上錐心的疼痛,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李蘭便險些慘叫出聲。
看著李蘭臉上疼痛的表情,孟倩心中怨氣才稍微發洩,笑容頓止,沉聲道:“大將軍負國之重,以後對小女子之事,還是多省些心。”言罷,便不理兩人,徑自揚長而去。李蘭身體受罪不說,還讓張紹在旁看了笑話,老臉微紅,訕笑道:“若不是看在孟王面上,定要好生懲罰這無法無天的丫頭。”孟倩隨李蘭入成都以來,由於其父親漢之故,受有公主稱號,又有武藝在身,平日任性而為,京中少年貴戚無一人敢去招惹。張紹也知此乃李蘭自嘲之語,遂介面道:“蠻夷女子遠不及漢家女人溫順,舍妹溫柔賢淑,絕非孟公主能比。”李蘭點頭稱是,心道,若小張也是這般脾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