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圍困,不讓其走脫,我軍卻養精蓄銳一夜,明朝再戰之時,郭統兵馬可還有再戰之力?”廖化所言也確實有幾分道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要想全殲蜀軍,魏軍怕不還得付出些代價,而圍困一夜之後,蜀軍戰力必然有所下降,明日再戰,或者就要輕鬆些。反正魏軍有幾萬在外圍,難道還怕郭統插翅飛了不成?想到這裡,曹休遂傳令鳴金。
魏軍苦戰半日,將士都有後退之意,如今聽到主將號令,更是求之不得,就想著儘快離開戰場,也不顧陣型散亂。廖化看得真切,知道時機已到,乃指著遠處,道:“都督請看,那什麼?”曹休不知有詐,轉頭望去,廖化卻乘機拔劍行刺。好在曹休行武出生,有武藝在身,反應機敏,轉頭不見有何異動,便知不妥,聽得背後風響,急忙躲避。但兩人相距極近,廖化又是謀劃多時,自然不容易失手,一劍正中曹休身體。曹休頓時跌撞落馬,生死不知。
曹休左右多是親兵護衛,見廖化突下殺手,雖然不能及時搶救,但不等廖化再出第二劍,便早有數人圍攻上前,又有數人下馬搶救主將。廖化此次主動請纓前來誘敵,已是抱有必死之心,雖然身處重圍之中,倒也不顯慌忙,拔馬便衝入魏軍陣中,高聲喊道:“曹休已死,曹休已死!!!”魏軍正值鳴金後撤之時,並不知道主將究竟如何,但見廖化衝下來大喊,也不得真假,頓時軍心大亂。戰場之上,這樣的壞訊息很快就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魏軍後退更如潮水一般,嚴重地更是互相擁擠踩踏,亂成一團。
廖化雖然計謀得逞,但畢竟獨自處在數萬敵軍之中,周圍都是魏軍,來回衝殺幾次,便身受好幾處傷痕。各處傷口傳來火辣辣地疼痛,幾乎讓廖化暈厥,即便如此,他仍舊縱橫在亂軍之中,高聲大喊曹休的死訊。突然身後軍陣之中,射出一支羽箭,正中廖化肩胛,廖化中箭落馬,不及起身早被周圍軍士執下。就見一騎飛奔而至,高聲道:“都督有令,押解廖化前往,都督要親自處置。”
卻原來是曹休雖然中劍,卻並未曾死,被屬下救醒之後,復見廖化于軍中高呼自己的死訊,不由怒從心起,勉強起身挽弓搭箭,欲殺之而後快。曹休雖有神射絕技,奈何受傷頗重,力道準頭都不及平時,所以這一箭才只射中廖化肩胛,不曾取其性命。但曹休卻不甘心,惟恐廖化為旁人所殺,於是急忙使人傳令,必要親自斬殺廖化,方才如意。
看到廖化被部下軍士押解而來,身上盡是血汙,稍顯狼狽,但眉宇之間卻仍有一股堅毅不屈的神色。曹休本是被兩名親兵攙扶,此刻也不禁將二人推開,獨自上前,厲聲喝道:“本都督如此信任,不想汝狼子野心,居然刺殺本都督,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斷,如何能解吾心中之恨?”聲色俱厲,殺意重重。
廖化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道:“某與都督本為敵國,所謂兵不厭詐,都督要怪,只能怪自己輕信於人。苟為國家社稷,廖化一死何惜?都督請便。”說完又將身體轉向西南,道:“吾主在南,不能面北而死,還請都督成全。”言訖閉目受死,面色坦然。周圍將士無不暗自佩服,曹休也竟有些惋惜,自忖:蜀漢能有如此忠臣良將,難怪能處處獲勝。今日之事,固然是自己輕信了廖化,但卻又豈不是廖化以死為間,才能博得信任?蜀漢能有這樣不畏死的臣子,曹魏卻能有多少?曹休不禁有些自傷起來。
長安已經失守,宛城不能容失,廖化引自己大軍出戰,難道便是要偷襲宛城麼?一念及此,曹休只覺得傷口上又傳來陣陣巨痛,腳下有些站立不住,還好身後親兵及時攙扶,才不至倒地。左右親兵見曹休如此,乃深恨廖化,齊聲道:“請都督下令斬殺此賊。”便有數人拔刀上前。曹休卻喝止眾人,道:“廖將軍乃真英雄。本都督也是英雄,天下狗熊不少,英雄卻不多。一日之間死一人便足矣,若死兩人,豈不可惜。來人,為廖將軍鬆綁。”
左右親兵雖然心中不甘,但卻不敢違抗曹休軍令,便有兩人上前為廖化鬆綁。豈知廖化一得自由,便突然偷襲,將一人推翻在地,奪得佩刀,道:“多謝都督美意。”曹休與廖化相距不過十餘步,眾人惟恐廖化再次刺殺,皆拱衛在曹休身前。又有一人罵道:“都督好心放汝,汝卻仍要刺殺,豈配得上都督所言‘英雄’二字?”
廖化乃仰天大笑,道:“都督有心放某,某豈無愧?某誆都督至此,乃國事,不得不為耳。都督高義,某隻能以賤軀為報,在九泉之下等候都督一道。”說完便將刀鋒倒轉,在自己頸下一勒,頓時血濺五步,撲地身亡。
見到廖化如此,曹休也只能是搖頭嘆息不已,只覺胸前傷口越發疼痛,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