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此時還能存活下來的,無一不是奔雷騎中的剽悍之士,聽到郭統所言,皆高聲應道:“願隨將軍死戰。”郭統乃躍馬提槍,當先殺向曹遵,身後軍士無不努力向前。
曹遵見郭統始有退意,便將多數兵馬置於陣後,以阻其歸路,卻沒有想到郭統不退反進,前面曹軍人數不多,竟被蜀軍一鼓作氣,連連突進,片刻便至曹遵面前。曹遵左右心腹急忙架盾上前,因見郭統等人來勢洶洶,都勸其暫退。曹遵卻深知,一旦自己後退,非但全軍士氣下降,而且也讓郭統在圍困中開啟一個缺口,乃呵斥道:“孺子為將,吾豈懼哉?”欺郭統年紀尚輕,未必能有十分本事,竟不退避,徑自舉刀迎向前去。
兩人相遇,更不答話,便戰在一處。刀來槍往,片刻便交手十數回合,曹遵雖然口氣不小,但刀法著實不如郭統多矣,漸漸便覺吃力,心中大是後悔,想要退開,卻又被郭統的一杆長槍死死纏住,不得其便。郭統因見突圍不成,有意死前再多尋一個墊背,是以越戰越勇,把手中的長槍舞得雪花遍地,槍槍不離曹遵要害。
再過三兩回合,郭統乃大喝一聲:“著。”一槍正中曹遵右臂,曹遵吃痛,拿捏不住兵器,大刀落地,更唬得魂不符體,急忙伏鞍敗逃。左右近衛見主將受傷,也都急忙隨之護行,便將陣勢放開一個小小缺口。郭統惟恐戰機稍縱即逝,又連續挑殺數名魏軍,讓部下先行突圍,自己親自斷後。
蜀軍得有空隙,無不爭相逃命,魏軍想要再結陣阻攔,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郭淮等人弛馬而去。想要追趕,卻又懼其連弩之利,只能回覆曹遵,請其定奪。曹遵有傷在身,且見程明早去了多時,便下令收兵,自回去向曹真覆命。
再說郭統僥倖逃得性命,趕上前面程明,數十騎人馬一路急行,望著郭淮大營而來。及至轅門,已是夜裡三更過後,郭淮不見愛子歸來,也不曾入睡,與馬秉就在大帳相候。見到郭統滿身血跡的入帳,急忙起身迎上前,道:“怎是如此狼狽?莫非遇到曹真軍馬南下?軍士傷亡若何?”郭統於是將白日之戰,細細說出,因有斬敵傷將之功,臉上也稍稍有些自得之色。
不料郭淮聽得臉色越來越沉,等郭統說完之後,便拍案大喝道:“郭統何在?”郭統見父親作色,也不敢胡亂答應,只得肅然答道:“末將在。”郭淮又問道:“本將軍送汝出營之時,可有交代?”郭統心中頓時“咯噔”一動,才想起父親在自己離營之時,再三告戒,遇到曹軍不可戀戰,自己卻是貪圖一時之快,將這話忘記,此刻只得垂首道:“末將記得。”
郭淮重重哼了一聲,冷笑道:“既是記得本將軍之言,為何貪功戀戰,致使我軍受損?”奔雷營乃是郭淮一手所建,愛若珍寶,是以在郭統出營之時,再三叮囑,若是遇到曹軍遊騎,可以交戰,生擒幾人以獲取訊息;若是遇到大隊人馬,便要及時避開,以免受不必要之損失。郭統一時的爭強好勝,竟讓三百兵馬只剩下五六十騎回來,郭淮焉得不怒?郭統知道自己犯下大錯,急忙伏地請罪道:“末將有違將軍將令,還請將軍責罰。”
郭淮乃道:“郭統有違本將軍令諭,妄自交戰,損兵折將,且大失我軍銳氣,軍法當斬。”隨即大聲道:“來人,將郭統推出帳外斬首示眾。”帳外兩名護衛應聲而入,便要架著郭統下去。郭統不想父親真要如此大刑對待自己,頓時失了主張,雙眼不由地望向旁邊的馬秉。
馬秉也沒有想到郭淮會下這樣的命令,急忙上前一步,道:“且住。將軍請三思,少將軍雖則有錯,但殺傷曹軍數倍於己,又傷魏國上將曹遵,其功足以抵過。”郭淮卻並不聽從,乃道:“微功雖有幾分,卻如何能與過相當?兩百多名將士的性命,又豈是如此輕易便可不加追究?我奔雷戰士,皆是千中選一的勇士,該當以一敵十,即便斬得曹遵首級又有何意?”不等馬秉再開口,又繼續道:“其罪當斬,務須再言。”便喝令屬下帶郭統下去。
郭統不等那兩名軍士來拿,便起身道:“我自己會走。”復謂郭淮道:“孩兒先走一步,還望父帥保重身體,母親面前,且請諸位兄弟代為盡孝。”郭淮聽他這般一說,心中便有幾分不忍,只得背過身體,將手在背後搖了搖,道:“你去吧。”郭統昂首出帳,馬秉便又上前低聲道:“將軍……”郭淮重重地嘆息一聲,道:“軍令不行,吾如何能統御三軍,大戰在即,吾不能以一己之私,而誤軍國大事。”馬秉知再勸無益,只得道:“如此,屬下卻送少將軍一程。”郭淮知他二人恩若兄弟,乃點頭同意。
等馬秉離開之後,郭淮竟有些支撐不住,跌坐在地。自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