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張任重重哼了一聲,道:“某與永年也知劉璋實不能成事,早欲尋明主而投之,恰逢劉皇叔仁義名於天下,本欲以西川獻之。汝卻恐吾二人得了這取川大功,使人密報劉璋,至使永年被害;還有那楊;高二位賢弟,也是被你所殺。今日某就為他三人報仇。”
張忍是朗朗道來,言辭激昂,鏗鏘有力。李蘭卻聽的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急忙道:“將軍可否聽在下一言?”張任本欲就上前取其性命,聽他如此說來,便勒馬道:“死到臨頭,汝還有何話說?”
李蘭整理一下思緒,緩緩道:“張永年之死,蘭毫不知情。至於那楊懷,高沛二人,害吾至愛,蘭才使人殺之。今日自知不能倖免,但卻不能背上此等罵名。且若何永年真是被人所害,蘭也不願代人受過。言盡於此,望將軍明察。”
第十一章
李蘭說完這些話,並不是討好求饒,畢竟楊,高二人也是死在自己手中。但從張松之死,聯想到龐統所言地圖上並沒有“落鳳坡”,李蘭心中隱隱感覺到這必然是有人栽贓陷害,借張任之刀殺人。至於是誰,卻不是李蘭現在能想的,只望坦言告之張任,讓他能繼續去尋找害死張松的真正魁首。不過看張任表情,李蘭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剛才所言,只好淡淡一笑,閉目待死。
張任與張松等三人相交莫逆,得知三人被害訊息本就立志報仇,哪裡會因為李蘭這三言兩語就改變初衷?見對方坦然受死,反而懷疑有詐,小心翼翼地打量四處,確定並無埋伏,才緩緩上前,舉槍便要刺李蘭於馬下。
月光暗淡,照在精鋼打造的槍尖之上,閃耀著暗紅的光芒。就在那光芒正要刺向李蘭胸口的時候,又一道寒光從旁密林射出。“嗤”的一聲,正好射在張任右肩,用力不住,長槍都險些落地。張任畢竟是多年征戰沙場,當即不顧李蘭,環視左右,凝神戒備,又厲聲喊道:“何方鼠輩?膽敢暗箭傷人。”
李蘭被他一聲大喝,急忙睜開雙眼,看見張任肩上箭傷,還道是義父黃忠已至,心中大喜,不住張望。張任伸手將羽箭拔出,頓時血染徵袍,卻又不見有人應聲出來,思量片刻,得有一計,又催馬向著李蘭而來。
當張任再次上前之際,果然又聽得箭弦響動,旁邊又有一箭射出。張任此番卻早有防備,閃身躲過,看準來箭方向,打馬便衝殺過去。片刻之後,就聽他喝道:“賊子還不過來受死?”接著便有金石相交之聲。
李蘭此刻已經確定不是義父黃忠,否則早出來相見,當下也不顧安危,策馬尋聲而來,看看究竟是何人救了自己。等李蘭走近,就見一人持劍與張任打鬥在一處,全身黑衣,體態輕盈苗條。再仔細一看,李蘭幾乎跌落馬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投江的關鳳。
關鳳將門虎女,劍法也十分精妙,但張任本身武藝不俗,又身在馬上使用長槍,大佔便宜。雖然右肩有傷少力,卻也穩穩佔據上風。十來招後,關鳳肩上便被長槍劃出一道傷口,露出雪白肌膚映著殷紅的鮮血,黑夜之中,煞是嚇人。李蘭大驚失色,惟恐其被張任所傷,急忙喊道:“張將軍且手下留情。”
張任也收槍不屑道:“某槍下不殺婦,你傷吾一箭,吾也傷你一槍,兩廂值當,可速離去。”言罷又要打馬向著李蘭而來。關鳳並不說話,趁他回身之際,一劍刺中馬腿。那馬負痛躍起,險將張任跌落馬下。張任不禁真怒,喝道:“賤人找死。”又復挺槍刺向關鳳。
李蘭心知關鳳不是其敵手,於是拔劍道:“多謝小姐美意,今日蘭有死而已。小姐不是他的對手,可速速離去。”關鳳仍不說話,繼續與張任遊鬥。李蘭見她險象環生,只看得心驚膽戰,乃橫劍道:“小姐若不去,蘭便自刎於此。”卻聽得關鳳冷冷道:“死便速死,我又不是救你。”
倒讓李蘭不知如何是好,遲疑片刻,關鳳卻又受一槍。見那黑衣上的斑斑血跡,李蘭心下大急,也不顧那麼許多,拍馬就衝到張任身後,胡亂舉劍就刺。這般不成招勢,張任只冷冷一笑,隨手一槍,將他手中長劍磕飛,再轉手橫掃,就正中李蘭腰間。
李蘭上陣之時,雖然不著盔甲,內裡卻有精銳軟甲防身,被張任槍桿掃中,仍舊不免兩眼發黑,喉中發甜,“哇”的一口血直噴出來。說來也巧,正好全部噴在張任臉上,他待要伸手去抹,早被關鳳瞅得機會,一劍斬在右臂,長槍落地。張任眼中又看不見,又知李蘭重傷,當即拔馬便走。
李蘭見張任離去,終於松下口氣,對著關鳳微微一笑,便遍跌落馬下,不省人事。關鳳見他如此也十分著忙,上前扶起李蘭身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