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間,卻聽見房外有人道:“張三哥,一起喝酒去。”
“是慶功酒麼?”
“不是。是東吳周大都督帶兵進城,主公要犒勞吳軍。咱哥倆也一起去弄口酒喝。”
“唉,不行啊。主公讓我看著這死囚,有了閃失,我可是要掉腦袋的,還是不去了。”
“那你且在這等著,我一會給你帶點來。”
“有勞,有勞。”
原來是東吳周瑜也來了,難怪這麼許多兵馬。陳矯自知道再無生還之理,也不再多想,只是靠著牆角,昏昏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卻聽耳邊有人輕聲喊道:“陳大人,陳大人。”陳矯才眨巴眨巴眼睛,迷迷糊糊醒來,卻不想睜眼一看,正是設計騙取自己兵符的那名文士。
李蘭看著陳矯終於醒來,急忙道:“先生受苦了。”說著就要為他鬆開繩索。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陳矯吃了他那麼大的虧,根本不願再搭理李蘭,側身避開,又將眼睛閉上。
李蘭仍舊伸手將陳矯身上的繩索解開,道:“大人受苦了,都是小人一時糊塗,萬望勿怪。”陳矯哼了一聲,把臉別開,仍不答話。李蘭一急,只好“撲通”一聲跪在陳矯跟前,泣聲道:“小人有眼無珠,得罪大人,還望大人大量,能寬恕則個,救下小人這條性命。小人必當做牛做馬,以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第二十三章
陳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動作言語,睜開眼睛看著他,道:“你這是做甚?”李蘭卻一把抱住陳矯雙退,哭喊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陳矯心中雖然恨極李蘭,但見到對方如此,卻也只好將其扶起,問道:“君是坐上客,矯乃階下囚。何以出此言語?”
李蘭忙止住哭聲,答道:“在下名喚李蘭,新投劉備不久。昨夜在下冒犯大人;在大人處騙得兵符,便是想要討好劉備。哪知那斯得了兵符之後,並無封賞,便引大軍去取荊襄,只留下五百兵馬,讓在下與張飛守此南郡。今聞探馬來報,夏侯敦大將軍已率荊,襄數萬兵馬殺奔南郡而來。在下與張飛商議,欲棄城而走,以全性命。那黑斯非但不聽良言,更不顧在下昨夜大功,反惡言相辱。那莽夫不知天高地厚,妄想以區區五百對抗夏侯大將軍數萬天兵。此螳臂擋車,自尋死路耳。在下豈能與那匹夫俱焚?現欲先放大人出城,今夜三更,在下於城中為內應,舉火為號,開啟城門,將此城獻於曹丞相。願大人在夏侯大將軍面前美言幾句,放小人一條生路,則感激不盡大人恩德。”
陳矯聽了李蘭這一番話,臉色數變,半響才道:“先生真有意投曹丞相,矯願為引見。”
李蘭聞言大喜過望,急忙道:“在下這就送先生出城,還請先生將這件士兵的衣服換上。在下於門外相候。”
片刻之後,陳矯就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兩人遂一起往城門而來。街道兩旁冷冷清清,陳矯不住四處張望。李蘭也不加阻止,一路送至城門外,乃拱手道:“在下只能送大人到此處。先生切勿忘約,三更時分,舉火為號,在下在此恭迎夏侯將軍大駕。”
陳矯不動聲色,還了一禮,道:“定不忘約,先生但請寬心。”說完轉身急急而去。等他走遠,張飛才從旁邊出來,道:“先生此計能成否?”
“此緩兵之計只能到三更,只望主公與軍師能在三更前趕回救應。不然,嘿嘿……”李蘭一拉張飛,說道:“三將軍,走,喝酒去。”
卻是陳矯出了南郡一路望襄陽大道而來,行不數里見前面塵土飛揚,有大隊人馬行來,再看卻是本家旗號,軍中隱有“夏侯”二字,於是急忙迎上前去,大聲喊道:“來的可是荊州夏侯將軍人馬?吾乃南郡曹將軍帳下長史陳矯。”
前面軍士急忙通傳入內,不久就見一騎馬飛馳而出,喊道:“真是陳長史麼?”陳矯定睛一看,正是本官曹仁,忙拜倒一旁,道:“矯幾不見將軍矣。”
曹仁翻身下馬,上前扶起陳矯,道:“先生不必多禮,昨夜是某誤中賊人奸計,以至兵敗城失,先生落魄,仁之過也。”
陳矯起身謙謝,又問道:“將軍卻原何在此?這支兵馬可是夏侯將軍荊襄所部?”
曹仁點頭道:“昨夜兵敗,吾與子廉引軍欲投襄陽元讓處。誰知行至半路,便遇元讓兵馬,言是南郡兵符求救,便一道前來。先生真遠見也。”
陳矯失聲喊道:“大事不妙,此兵符非矯所調。實乃劉備,孔明之詭計耳。”曹仁也大驚失色,急忙轉身吩咐軍士,道:“速去中軍請夏侯將軍來軍前議事。”看著陳矯又復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