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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大人請講,某必以死相赴。”

這兩日的種種見聞,早讓滿寵的心中認定司馬懿於蜀漢有所勾結,如此一來洛陽堪憂,現在只能讓文休儘快趕往洛陽,向皇帝稟告此事,也好早作準備,免得被蜀漢與司馬懿得逞。至於滿寵自身的安危,與曹魏的江山比起來,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於是滿寵簡要將心中的猜測說出,最後道:“陛下在洛陽並不知道司馬已與蜀漢勾結,少將軍一身干係江山社稷之中,請再受老夫一拜。”

文休聽得出滿寵決死之意,有心想要勸說他一起跟隨自己出逃,但自己卻又實在沒有把握能將他一起平安帶出去。若是在方才,最多就是兩人一起葬身蜀軍刀槍之下,可現在宛城司馬懿勾結蜀漢的訊息,又必須得有人傳遞往洛陽,文休必須得活著離開。這生與死之間的選擇,對文休來說,是相當痛苦的,畢竟滿寵與文聘共事多年,於文休便如父叔之輩,怎能當真丟下他,而隻身離開呢?

滿寵也看出了文休的猶豫,他心中深深地明白,文休一個人逃脫比兩人一起成功的機率要大上很多倍,現在斷然不能因為自己一介老朽之人,而讓大魏的江山社稷陷於危險的境地。反正滿寵早已經有了必死之心,現在得了自由,何不就自行了斷,以斷絕文休救助之心?想到此處,滿寵再言道:“一切拜託少將軍。”隨即拾起旁邊蜀軍落下的朴刀,引頸自刎。文休雖然就在滿寵面前,但由於滿寵下拜叩首,他也下拜叩首還禮,抬頭之時,卻已經看到對方頸之濺出的鮮血。急忙搶身上前,雖然心中悲憤萬分,卻又不敢大聲呼喊,只得低聲道:“大人,大人……”滿寵喉管割破,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嘴唇張合幾下,便氣絕身亡。雖然滿寵並沒有說出聲響,但文休卻是明白這位老人臨終的心意,是想要讓自己一定趕往洛陽,將司馬懿之事稟告朝廷。文休將滿寵的身體扶正,靠在帳布之上,三拜念道:“大人放心離去,只要文休不死,定能將訊息帶往洛陽。”而後起身,出帳投北而去。

文休剛離開蜀漢軍營不遠,郭統與馬秉相繼從暗處現身。馬秉望著文休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乃大大的鬆了口氣,道:“總算不負大將軍之妙計,文休一到洛陽,曹叡必然出兵攻打宛城。”郭統連連點頭,卻又道:“曹魏文武若皆如文聘,滿寵一般,乃忠良死節之臣。大將軍北伐大計,只怕戰事兇險,曠日持久。”滿寵之死,也確實讓馬秉深有感觸,沉吟片刻,方道:“大將軍計謀神鬼難測,曹魏必無人能敵。”兩人又感慨幾句,才一起回帳。

文休身上揹負著千斤重擔與血海深仇,一路之上絲毫不敢過過休息。但路上又要躲避著宛城的軍馬,行程確實不快,直到司州梁縣,出了司馬懿的勢力範圍,才找到當地駐軍,表明身份,討要馬匹,趕往洛陽。其時,魏大將軍曹真已經奉旨集結洛陽附近軍馬,準備南下攻打宛城。得到文休帶來的樊城戰事,知道滋事體大,不敢耽擱,帶著文休一起入宮覲見皇帝曹叡。

文聘的戰報乃是在知道樊城不能久守時所寫,卻並沒有提及司馬懿之事,所以曹叡看完之後,只知道樊城不保,心中頓時失了主張。他原本決定攻打宛城,便是將成敗皆押在樊城文聘的數千精銳之師上面。可萬萬沒有想到,曹叡自己的三路大軍還沒有動身,樊城就已經陷落於郭淮之手。看來陳晟的擔心未必果然有十分的道理,曹叡不禁看了看旁邊的陳晟,又將手中的奏摺遞於對方,嘆道:“果然如將軍所料,郭淮已經攻下樊城。”

陳晟早從曹真,曹叡二人的臉色之中,就能看出樊城的戰事,但他卻不能明白,如果李蘭費盡心機的使人前來洛陽,散佈司馬懿造反的檄文,以挑起曹魏於司馬之間的戰事。那麼就應該靜靜地等待,直到雙方開戰,才出兵樊城,聯合司馬懿,然後圖取中原。此時此刻,將樊城攻陷,豈不是與宛城接壤,曹魏投鼠忌器,斷然不會再輕易出兵征討司馬懿。那麼這幾日洛陽的種種豈不是枉費心機?莫非真是自己推斷錯誤,那檄文當真就是司馬懿所發,而蜀漢並不知情?

陳晟匆匆將文聘的奏摺看完,復問曹叡道:“既然樊城陷於賊手,陛下可還要征伐宛城司馬仲達?”曹叡不是傻子,這個時候再出兵攻打宛城,豈不是逼著司馬懿投靠蜀漢?正要決定開口將戰事延期,卻不想旁邊的曹真搶先,道:“自然是要打的。”看著曹叡與陳晟都是不解的眼光,曹真又道:“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樊城文將軍之子,文休就在殿外,還請陛下召見。”

文聘的奏摺是以絕筆的口吻所寫,曹叡知其必死,既然忠臣有後,作為皇帝自然應該優加撫卹,於是急忙使人將文休請入。文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