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之間的情誼,也是最明白不過,我也就算是他心中認定的姐夫,再加上多次攜手征戰結下的情誼,交情自然非同一般。而容兒也算是愛屋及烏,對關興來說,自然不會相信一個柔弱女子會是什麼殺父仇人,這筆帳就全部算在了高平的身上。
關興這事也不敢讓關平知道,所以將容兒遠遠的安置在一處僻靜地方,旁邊的全是自己的親兵。我走上前去,見容兒一身戎裝,比以前多了兩分成熟,三分消瘦,五分的憂愁。關興倒也見機,不等我說話,就帶著親兵四下散開,遠遠的護衛。
沒有見面的時候,想見一面,現在讓她站在我的面前,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沉默了半響,我才擠出一句:“許久不見,你還好吧。”
容兒淡淡一笑,道:“沒有什麼好不好的。”
我聽她語氣冷淡,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想著沙摩柯的事,便問道:“高平這次是怎麼挑動五溪蠻造反的?”
容兒冷冷一哼,並不回答。我嘆了口氣,又道:“現在關羽,曹操都已經去世,你的大仇已經算是報了,何苦還要在這些事情上面糾纏?”
“劉備呢?”容兒冷冰冰地問道:“你的大王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劉備自從關羽,張飛去世,成都傳來的訊息,是一直重病纏身,而且就算是按照歷史上來,他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但是,既然我已經改了不少歷史,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夷陵之戰應該不會再發生,劉備的壽命會不會延長几年?
容兒當然是一心一意想要替父報仇,可是要說呂蒙,高平沒有絲毫名利之心,我打死也不相信。當下便道:“我看呂蒙其意常在荊州,未必就是想替溫侯報仇。”
容兒又道:“劉備現在擁有兩川,荊襄等地,稱王圖霸,奪取他的地盤,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這話倒不錯。”我冷笑道:“那大可讓呂蒙,高平明刀明槍的來攻打,怎麼用這下三濫的手段,挑動兩族相爭?”我一指河邊,道:“這戰死疆場的無數孤魂野鬼,又算在誰的頭上?該找誰報仇?”
第八十三章(上)相見難真假不辯
我這句話問得容兒啞口無言,片刻她才緩緩道:“既然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你知道就好。”我又緊著逼問一句,道:“那溫侯之死,也怨不得人。”
容兒緊咬嘴唇,反問道:“為人子女者,不該為父親報仇嗎?”
“不是說不該。”我聽得壓言語緩和,便柔聲道:“只是為了你一己私仇,就挑起這等大戰,死人盈野,不太傷天理了嗎?何況又激起蠻族動亂,那不就是……”衝口就想說出“漢奸”二字,又怕這個時候沒有這個名詞,只好忍了下來。
容兒不比呂,高二人,聽我這樣一說,也面帶慚愧之色,最後道:“我原本也不想這樣,可是二叔自從上次偷襲荊州失敗,已經不得吳侯信任,此番出兵全是他自己的意思。吳侯不願意正面與劉備為敵,所以二叔才出此下策,挑動五溪蠻反叛。”她說到此處,見我聽得仔細,忽然又語氣一變,道:“你休想在我這知道內情。”
我本來是想聽她繼續說下去,被她這麼一句話,又頂得死死的,卻聽她又道:“既然我現在已經被你擒住,將軍要想知道,儘可用刑。”
我苦苦一笑,道:“你要是想離開,隨時可以……”說到這,我心中忽然一動,關興既然能把她私下帶來見我,也大可在戰場上面睜眼閉眼將她放去,為何一定要帶來讓我處置?難道是……。,我又看她一眼,臉上仍然是冷若冰霜,看不透她的心意,當下嘆口氣,道:“呂子明要得荊州,大可再等些日子,我便不能阻止他了。”
容兒不明白我的意思,詫異的看著我,問道:“你不再助紂為虐了?”
我正色道:“漢中王乃是漢室宗親,以仁義聞天下,怎麼會是‘紂’?只是我福薄,不能再為他效力。”我輕撫胸口,又道:“前次‘藏風谷’戰敗,我中了五溪蠻的毒箭,雖然現在用藥物壓住毒性,怕也支援不了多久。等我死之後,你再讓呂蒙來取荊州,我有生之日,職責所在,必要保土安民,不讓東吳兵馬越雷池一步。”
容兒聽到這,臉上的冰川早已經融化,代之的全是關切神情,又靠上前兩步,急切問道:“你的是傷勢如何?沙摩柯身上有解藥,只是你中毒已經有這麼多日,不知道還能不能救?”
容兒焦慮關切之意全然顯露在臉上,我又故意將身體虛晃兩下,輕聲道:“就這麼站一小會兒,就搖搖欲倒,比前兩天,情況又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