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二。”
這“三”字剛要出口,就聽高平道:“罷了,我放人。”說著將東心雷向前一推,自己昂首而立,朗聲道:“先生名聞天下,料想也不是無信之人。”
天翼急忙起身跑過去將乃父扶了過來,東心雷驚魂稍定,便大聲喊道:“將軍,殺了此賊。”
我轉頭瞪著他,冷冷道:“你以為吾是你一般背信棄義之人?”這話一說,他便不再作聲,旁邊的天翼臉上一紅,將頭低下,遠比其父有羞恥之心。
高平先用言語擠兌了我一番,原本以為我就算要放他,也會諸多責難,不想聽我的語氣還似乎很誠心實意的要放他返回江夏,先是愕然片刻,回神才抱拳道:“既然先生不願失言,某這就告辭。”
我又將手一揮,左右眾軍都讓開一條道路,微笑道:“將軍請便。”
高平又是一臉疑惑地看著我,終於抬腿走出一步,卻又馬上頓住身形,又問一句,道:“你真的放我走?”
“正是。”我仍舊是滿面春風,笑吟吟地道:“吾以信義待人,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我越是笑得開心,高平就越是心驚膽戰,我看他臉色數變,捉摸不透我的心意,恐怕已經開始後悔把東心雷這唯一的擋箭牌給放了。我看他仍舊不動,又問道:“莫非將軍不願離開?想要在營中長住?”
“不。”高平一咬牙,冷道:“某就要看看你到底在耍什麼把戲。”說著便大踏步往營門走去。
東心雷卻喊道:“你給我站住。”
第八十九章(上)
高平剛走出兩步,卻被東心雷這一聲喊喝止住,轉過頭,冷冷問道:“你這老傢伙還想怎麼樣?”
東心雷並不理他,轉身向我行禮道:“將軍不忍食言而肥,那就請將軍將此人交給老朽,此人狼子野心,殺害我族中大王,又以老朽為質,此仇不報,何以為人?”
高平臉色立時鉅變,這可是我下臺階最好的機會,他要是死在東心雷的手中,我也不算是不講信用。我看著高平額上冷汗點點直冒,並不回答東心雷的話,對李韋道:“取馬來。”馬上就有軍士牽過一匹戰馬。我拉著韁繩,徑直走上前幾步,對著高平道:“此馬就送於將軍代步。”
此言一出,高平自然是送了口氣,而旁邊的東心雷父子,李韋等將都是面面相覷,沒有想到我會如此重諾。我也不敢過分上前,一掌擊在馬股之上,那馬便獨自緩行到高平身前。高平又像見到怪物一樣的將我從頭至腳打量一番,這才道:“多謝。”然後翻身上馬。
我又命人牽過馬匹,也跟著上馬道:“吾再送送將軍,以免為人所害。”
高平本來還想推辭,卻看著東心雷在一旁虎視眈眈,也只好道:“如此就有勞先生了。”這兩句話說的我和他哪裡還是什麼欠下血債的大仇家?分明就是朋友送別,還依依不捨的情景。
李韋見我要送高平,自然不放心,也跟著上馬。葉楓本來想來湊熱鬧,我卻道:“天涯,你就在營中好生款待洞主父子,等到吾回來。若有絲毫差錯,唯你是問。”葉楓只好點頭應命。
東心雷一臉憤慨,不過現在身處險境,也不敢絲毫造次,我又對他道:“洞主此番前來,外面想必還有軍馬接應,現在既然大家都化敵為友,洞主可以譴人下令收兵了。”
“是。”東心雷不甘心地看了高平一眼,招呼手下先出營傳令。沒有過得半刻工夫,就見營外各處林中一隊一隊的蠻兵都收兵回營。最後走出一隊人數五六百間的騎兵,遠遠陣立在前,不知道何去何從。
我知道那是高平的屬下,便道:“吾送將軍出營,與部曲匯合。”雖然說是相送,但高平也知道我不敢和他過分靠近,微一拱手就打馬在前。我落後好幾個馬位,跟在他身後,李韋帶著上百騎在我身側護衛。
那隊騎兵相距大營不過數里,片刻即到,高平仍不時回頭檢視,還是怕我暗算。不過理他的部曲越近一步,他便越安全一分,臉上的警戒之色也就稍減一分。等到理那隊騎兵只有數百步之時,早有高平的十餘騎親衛策馬而出,接應在他左右。
高平心中懸掛的石頭,也就最終落地,轉身對我道:“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先生送至此處,足顯高義,不如就此別過,告辭。”
我哈哈一笑,道:“今日吾救了將軍一命,難道就不說一聲感謝?”
“多謝。”高平說了兩字,轉身就走,行不兩步,卻又轉身,道:“某平生遇人無數,也算是識人,卻終究看不透先生其人其事。今日之事,先生若非大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