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頓時將那幾名侍衛連人帶馬射成刺蝟。
東心雷沒有想到我會下此毒手,唬得面如土色,顫聲問道:“將軍這是何用意?”
我淡淡一笑,現在是越來越習慣血腥味,這三五七個人的生死,倒已經不放在心上,道:“高平為人謹慎小心,這等大事,洞主信得過這幾個人,吾可信不過。”我頓了一下,又冷冷道:“而且,吾想告訴洞主,最好考慮清楚,否則天翼將軍的下場,也就比這好不了多少。”
怎麼明目張膽的威脅,簡直把東心雷嘴巴下面的花白鬍子,全部都氣吹了起來,怒聲道:“將軍還有事否?倘若無事,老朽這就告辭。”
“請便。”我看著他調轉馬頭離開,又加了一句恭送洞主,就聽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東心雷行出二三十丈,便了一隊騎兵湧出接應,我看著他在馬上晃晃欲墜,想必是連氣帶急,又慌又怕,連馬鞍都坐不住。
看著東心雷帶著人馬遠遠離去,我也才和李韋,葉楓收兵回營。進了營門,今夜這麼折騰一番,四更都快過了,眾人臉上都有倦容,便讓各人下去休息,葉楓連日勞累,聞言就告退離去。李韋卻仍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看了他一眼,問道:“文節,還有何事?”
李韋本要開口,卻又搖了搖頭,道:“沒有,末將告退。”
“等等。”我拍著他的肩膀,低聲道:“你我雖然相交不長,卻多次攜手生死作戰。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李韋又愣了片刻,才緩緩道:“沙摩柯雖然造反起事,但是已經和先生結有盟約,此番被人所害,先生卻又與東心雷和議,不以其生死為意,未免…”
“薄信寡義,是嗎?”我一口接過他的話,李韋在不久前,還說我不該有婦人之仁,應當將五溪蠻殺的一個不留。現在卻又來指責我不以沙摩柯的生死為念,看來這個時候的人把信義二字看得極重。
李韋聽我語氣微有不悅,忙道:“末將不敢。”神色之間,卻仍是頗不以為然。
我深吸了口氣,才道:“其一,沙摩柯雖然與吾有約,但其心仍不誠;其二,叔侄爭權,這是他們族中內務,外人不便干涉;其三,我不與東心雷和談,便要與之硬拼,你,我,天涯,乃至帳中躺著的桓,馬二人,豈非又要冒險?在我看來,死了的沙摩柯是遠遠不及你等。”我見他默然不語,又道:“我知道你見沙摩柯能為季常而起兵報仇,深感其義,而我卻只講利益,不講情義,兩廂比較是遠有不如。不過沙摩柯終是外人,若是換作這營帳之中,任何一人,吾就是拼上一死,也不會與東心雷妥協。”
一席話說的李韋額頭熱汗滾滾,連聲道:“末將,末將,”卻說不出個所以來。
“下去吧,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便可以退敵,不久就可以回荊州,便可遊獵痛飲,這戰陣上的事,我也煩了。”說著我便要轉身回自己營帳休息。卻聽見李韋身後的一名親兵,小聲對李韋道:“將軍,先生與將軍約定突圍之時,可是要自己引開高平,讓將軍等脫身。”
這一句話更如同當頭棒喝,李韋“撲”的一聲,跪倒在地,叩首道:“末將該死,末將該死。”我感激的看了那親兵一眼,這話要是從我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可就遠遠沒有這般效果。急忙扶起李韋,道:“文節不必如此,都是自家兄弟,能體諒吾的苦衷,不再怪我便好。”
“不敢,不敢。”
我知道他的心中已經信服,乃道:“去休息吧。”
李韋卻抱拳道:“明日便能退敵,今夜卻不能馬虎,不久便要天亮,先生回帳中休息,末將還是繼續巡營,不能出絲毫差錯。”
“好,有勞文節。”我可比不得他們這些武人,早就想睡覺,也不推辭,回到帳內倒頭便睡。這兩日本就鞍馬勞頓,頭一及枕,便昏昏入睡。正夢見鐵馬金戈,沙場征戰的時候,又被葉楓喊醒,一問才知道已經是巳時,東心雷已經押解著高平在營外等候我接見。
我反正是和衣而睡,匆匆整理一番就出帳,見李韋等候在帳外,便問道:“東心雷帶了多少人來?”
李韋雖然一夜未睡,卻仍是精神抖擻,見我問起,便朗聲答道:“只有數十親衛。”
我冷冷一笑,自語道:“高平還真是自負。”
李韋一愣,馬上又道:“先生的意思是,東心雷此來,並無好意?”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想著自己在高平手下吃的不少虧,這次要不是葉楓巧合將天翼捉來,怕事情也沒有這麼簡單就了結,當下又道:“昨夜我射殺東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