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該與他頂著幹,於是李蘭點頭道:“泊濟所言有理,只是若真將關君侯惹惱怒,以上庸兵馬恐不能破敵。”郭淮隨即笑道:“先生有大王詔命,君侯若不從命,先生儘可放手為之。若能再得荊州……”並不將話說完,只是微笑不語。
李蘭也能聽懂他言外之意,自己雖然無意爭奪天下,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也不得不擁兵自保。但關羽在荊州一鎮多年,軍中將領也盡是親信,想要奪過兵權談何容易?何況還有關鳳,關平二人,李蘭當如何交代?郭淮看透他的心思,復笑道:“先生以為荊州軍馬全在君侯手中?南郡太守,公安守將是哪二人,先生可知道?”
倘若是別處,李蘭還或者不知,但二處卻是從小便知,笑道:“莫非是糜芳,傅士仁二將。”郭淮微覺驚訝,道:“不想先生遠在成都,此間之事卻如此清楚。”李蘭也笑道:“泊濟不也清楚麼?”郭淮答道:“淮知先生奉命出兵樊城,便派人私下打探荊州訊息,故而得知。”雖然是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李蘭心中卻很是感動,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握著郭淮雙手道:“有勞泊濟。”
“先生不必如此說話。”郭淮正色道:“昔日先生天高地厚之恩情,淮此命便也是先生所有。”李蘭見他面容嚴肅,知道再說感激之語也是多餘,於是又問道:“是他二人卻又如何?”郭淮見他問及,連忙答道:“糜芳是大王親眷,傅士仁乃是大王同鄉。此二人雖擔有重任,可自身才能,先生想必很清楚。是以平日關將軍待之甚慢,二人也多懷不滿。此番關將軍久攻樊城不下,便有此二人不奉將令,拒出兵馬錢糧之故。關將軍也對二人言,將‘還而治之’,二人多有恐慌,先生何不結之以為己助?”
“泊濟之言甚妙。”李蘭仔細看著這位與姜維不相上下的魏國名將,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又猛然想起姜維現在已快成年,何不先派人結交?郭淮見其誇獎之後,又沉吟不語,以為心中又有所想,便再道:“淮早已派人以先生名義送二人厚禮,明日先生可藉口上庸軍糧未到,差淮前往南郡籌糧。淮此番親往,必為先生結交二人。”
雖然劉備,孔明等人對自己頗有惡意,讓李蘭甚為失望;可是郭淮,馬超,魏延等人又待自己至誠,處處為之著想。李蘭胸中一陣起伏,又激動地道:“多謝泊濟。”郭淮大是不悅,道:“先生如何又出此言語?淮以性命付與先生,先生何以總是如此見外?”李蘭自覺失言,急忙道:“此後你我便是兄弟一般,勿再分彼此。”郭淮見其言語真誠,也道:“若是先生不棄,淮願以兄事之。”
雖然並無香案,也不曾告拜天地,只是四手相握,也遠勝那些並不能當真的盟誓。李蘭雖然容貌不改,但算年歲比郭淮稍長,便稱了聲“賢弟”。郭淮也喊了聲“大哥。”隨即又道:“明日小弟去後,大哥與高將軍還宜另紮營寨。不與關將軍一起,以防有所不利。”關羽手下眾將愚忠,李蘭連番被刺,也不得不防備,點頭應下。郭淮便起身告辭,李蘭見天色已晚,明日又各有要事,遂也不作挽留,起身送他出帳。
兩人走到帳外,又行禮作別。郭淮走出兩步,卻又迴轉,似有話說,但又不開口。李蘭見他欲言又止,便靠近道:“賢弟有話,儘管說來便是。”郭淮本來還在猶豫,聽他這話,便開口道:“大哥本來也是才智過人,只是……”再看李蘭一眼,終於又接著道:“只是一個情字看的太重,恐終為人所算。”
第十五章
李蘭作為一個生在和平年代,而家境又不是很差的獨子,對親情,愛情,友情看得自然比這些在亂世中,爾虞我詐求存的人重許多。在這個動盪的年代,確實是一個致命的弱點。旁的不說,李蘭對關羽向無惡意,也不得不說是因為關鳳的原因。被郭淮這麼說來,自然也就是指的男女之情,李蘭也覺得臉上沒有光彩,訕笑道:“賢弟之言,為兄一定牢記在心。”
郭淮察顏觀色,也知道他口是心非,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卻不便再說,只好道:“男兒志在四方,大哥當舍則舍。”便轉身離去。李蘭看著郭淮背影,苦笑搖頭,要真能把這“情”字看透,又談何容易?
次日早晨,李蘭起身便去中軍大帳。既然昨天晚上已經與郭淮商量好,今天就去帥位點將,看關羽能奈自己何?離大帳不遠,聽得一片喧譁,李蘭急忙上前,就見高平與周倉二人正拔劍交戰。關平,郭淮,費詩等人在一旁觀看,神色焦急。倒是關羽端坐帥位之上,雙目微閉,神色自然,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
李蘭看著心中就有氣,不用問都知道是關羽又坐在帥位之上,高平必然又出言頂撞,而以周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