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孚剛一坐定,曹操就問道:“仲達病情如何?孤甚為掛念啊。”
司馬孚又急忙起身,恭聲道:“家兄賤軀,不敢勞大王掛懷。”
賈詡笑道:“仲達鎮守宛城,麾下雄兵十萬,現又抱恙不止,怎能不讓大王牽掛?就是某等也是十分擔心。”一語雙關,暗有責難司馬懿之意。
司馬孚也只能假裝不明白,笑道:“多謝大王,先生關心。家兄臥病在床,不能前來相伴王駕,每當提起先生能侍奉大王左右,日夜聆聽大王教誨,心中羨慕得緊呢。”
“哈哈。”賈詡長笑幾聲,道:“既然如此,不若讓仲達回許都養病,某暫時替他守幾日宛城如何?”
司馬孚正色道:“家兄雖然有病在身,卻不敢私而忘公,每日帶病處理公務,常言:‘非死,不敢忘大王恩德,有生一日,便要為大王鎮守南陽,以阻關羽北上之意’。”言下之意,是你們想要我大哥離開宛城,交出兵權,等他死了再說吧。
賈詡臉色一變,又要說話,卻聽曹操道:“素知仲達忠義,孤定要好生嘉獎,不過還是身體要緊,還要他替孤多守幾年。孤觀叔達也頗有才幹,就隨軍聽用吧。”
司馬孚暗自幸喜,正中下懷,口中卻道:“蒙大王厚愛,只是家兄有病在身,下臣要回去侍奉左右。”
“不必。”曹操揮手道:“孤近來頭疾又犯,營中帶有御醫,少亭派二人去為仲達瞧瞧。”
司馬孚急忙拜倒在地,感激涕泠道:“下臣代兄長謝大王厚恩。”
曹操點點頭,道:“叔達遠來辛苦,先下去休息,孤身子也乏了。”司馬孚又叩首,才起身與鄧艾出帳,自然有人安排他二人住處。
曹操等司馬孚出帳,才緩緩道:“司馬懿狼子野心,膽敢稱病不來。孤真是後悔當初啊。”
“父王不必擔心。”曹彰起身道:“孩兒這便帶人衝入城中,取他首級來見父王。”
“胡鬧。”曹操眉頭緊皺,低聲喝道:“司馬懿頗有謀略,善能用兵,聞孤大軍前來,怎能不加防備?宛城有近十萬之眾,豈是汝一舉能破?若不一擊而下,反讓吳蜀二處有機可乘。你這性子,要好好改改。”
曹彰碰了一個釘子,臉色不悅,勉強道:“孩兒知道,謝父王教誨。”
曹操也不再管他,又問賈詡道:“先生以為如何?
第六十四章(下)取糧草曹操封將
賈詡聽曹操問起,起身道:“司馬懿佔據宛城,擁兵自重,此次又稱病不奉大王詔命,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彼所依仗者,不過宛城地處南陽,隸屬荊州,牽一髮而動全身。大王若興兵,他或可南投劉備,或可東連孫權。大王投鼠忌器,便可任他妄為。”
見曹操不住點頭,賈詡又接著道:“今大王與孫權合攻荊州,不若就此按兵不動,屯紮宛城,待孫,劉兩家兩敗俱傷,無力北顧之際,再緩緩圖之。”
曹操卻頗有疑慮,道:“公明來報,李蘭已經帶兵援救襄陽。若劉備再從成都派大軍接應,孫權必退兵回吳,若司馬到時聯合劉備,則不易圖也。”
“哈哈。”賈詡笑道:“大王勿憂,某料定劉備不會出兵支援荊州。”
曹丕在一旁聽聞,奇道:“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賈詡向曹丕微微一禮,才道:“關羽久鎮荊襄,縱然忠義之名遠播,劉備也不得不防。此番派李蘭協助關羽攻打樊城,其用意明顯不過,是讓此二人互相制肘。今二人兵敗,卻仍能固守襄陽,李蘭計謀百出,關羽勇猛不凡,二人聯手以某愚見,呂蒙必敗。劉備本就忌憚二人,又豈肯再添兵馬?”
曹丕又問道:“那劉備何不乘機大軍收復荊襄為己有?”
“劉備手下派系林立。”賈詡說到此處,看了曹操一眼,曹操也明白自己的手下也是如此,不久前自己頭疾加劇,膝下三子,各有所圖,麾下眾將也各投其主。賈詡見曹操若有所思,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暗示,又繼續道:“奪回荊州又讓何人守禦?到時候大軍前來,少留兵馬則守將不悅,多留兵馬自己又不放心。乾脆就不出兵,而孔明,法正二人正想削弱關羽,李蘭,也會多找藉口勸阻。所以,只要大王兵馬不南下,成都應該不會出救兵。”
曹丕向著賈詡一禮,道:“先生高見。”
賈詡慌忙還禮,又道:“大王現在也可稱病,將軍馬暫時駐紮在此。大軍在此,糧草自然要向宛城索要,司馬懿諒無藉口推脫。先消耗其糧草,等荊州戰事分明,大王再取宛城不遲。”
夏侯敦平素喜愛曹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