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移向王平、文鴦二人。
看了片刻,魏延臉上終於展露笑容,謂姜維道:“王子均果真是在拼命,可惜文鴦卻比他厲害的多。汝可速去……啊!”他見到王平與文鴦招招兇險,不是作偽,便想讓姜維去換下王平,哪知就在這說話之間,文鴦已用長槍格開王平兵刃,抽出背後鋼鞭,狠狠打在王平背上。王平雖然有盔甲在身,但卻也禁不起這一鞭,大口鮮血噴出,急忙棄了兵器,伏鞍逃回。魏延惟恐王平有失,也不讓姜維出馬,自己提刀上前接應,厲聲喝道:“小賊休得猖狂。”
文鴦本在趕殺王平,見魏延親來,便調轉方向,迎了過來。兩騎馬越跑越近,眼看就要交上手,李蘭卻從陣中出來,大聲道:“文長且住。”魏延雖然脾氣孤傲,但久在李蘭之下,深知其能,心中難免有幾分畏懼,竟也隨著文鴦停下,道:“將軍別來無恙。”李蘭輕嘆一聲,道:“自聽聞文長舉兵,吾便食不甘味,睡不安寢,怎言無恙?”魏延不禁哈哈笑道:“原來將軍心中對某也頗有顧忌。”
李蘭並不否認,反而點頭道:“將軍威名遠鎮,吾豈能不懼?只是吾有一事想不明白,將軍位及人臣,富貴榮華享之不盡,為何還要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怕將軍一世英名,便要付諸東流。”說著又是長長一嘆,語氣中似乎十分惋惜。
魏延心中冷笑一聲,暗道:若不是你逼人太甚,我又何至於此?嘴上卻道:“本將軍身為漢臣,受先帝知遇大恩,得聞陛下慘死,豈能無動於衷?本將軍舉兵不為別的,只為陛下復仇,剷除你這逆賊,安撫漢室天下。”他一邊說,心裡一邊想著自己跟隨李蘭多年,雖然說不上忠心耿耿,但也是唯其命是從,倒頭來卻還是躲不過“兔死狗烹”的下場,不禁越想越怒,所以言語之間也就越來越不客氣。
李蘭聽後,臉色也沉了下來,喝道:“陛下駕崩,乃是在文長管轄境內,吾尚不曾懷疑文長,文長卻先反咬一口。今日前來,吾本是好意想勸文長懸崖勒馬,不想文長執迷不悟,那休怪本將軍不念舊情。”魏延跟隨李蘭多年,此番卻是第一次聽著他語氣中有如此重的殺氣,不禁再次打量上下李蘭,方才覺得對方雖然容顏沒有多少變化,但氣勢卻比往昔更為強烈,目光之中也十分狠辣,心中微微發涼。只是事已至此,再無路可退,乃仰天大笑道:“想我魏延征戰半生,何曾畏懼於人?”
李蘭冷笑數聲,介面道:“文長隨我多時,當知這區區長安城,並不能阻擋本將軍大軍。”魏延面上笑容立時僵住,知道李蘭所言非虛,當年他所密制的“火藥”能炸開潼關,現在又怎麼不能炸開長安?魏延只覺得自己多日經營的城防,未必能有想象中的那般牢固,想到此處,背心、額頭不由冷汗直冒。回顧身後眾將,均已失色,便想說幾句話鼓舞士氣。
魏延尚未開口,卻聽背後共弦響動,一直羽箭直射向李蘭面門。李蘭毫無武藝,本是不能躲避,但文鴦持鞭在旁護衛,看準箭矢來勢,手起鞭落,正好打在箭桿中間。文鴦何等力道,自是將羽箭一打為二,可是對方射箭之人,臂力也十分強大,那箭頭竟然不改來勢,仍舊射向李蘭,只是準頭稍偏,正中李蘭肩胛。
李蘭身後驍將,見其受傷,一起搶出救護。李蘭卻手握箭桿,一把將箭頭扯出,喝道:“姜維,吾誓殺汝。”那射箭之人,正是姜維。姜維在陣中見李蘭言語嚇住眾人,心中大為氣惱,便隱身旗角,暗自張弓搭箭,想將李蘭射殺在陣前,以助魏延成功。李蘭深信魏延為人光明磊落,才敢近前答話,卻沒有想到提防姜維,幸虧文鴦在前,否則當真是陰溝翻船。
傅儉見李蘭受傷,也棄了魏昌,轉回本陣。姜維並不理會李蘭,直向魏延道:“將軍可下令乘機掩殺。”魏延雖然並不贊同姜維如此做法,但畢竟是兩軍對壘,也顧不得其他,遂將寶刀一揮,喝道:“殺。”一馬當先,直取李蘭。
傅儉見魏延自來,恐李蘭有失,便想保其後撤。李蘭乃持劍喝道:“吾為國家上將,豈懼反賊?眾將敢退後一步,立斬不赦。”諸將聞言,無不動容,再無後退之意,盡皆轉而向前,與魏延部下交戰廝殺。
李蘭征戰多年,雖然當年與諸葛孔明也爭得是你死我活,但真正刀兵相見,也只有趙雲臨死前來行刺的那一回。而且當時李蘭並未親臨陣前,現在卻是眼睜睜地看著兩支穿著一樣衣甲的漢軍交戰,心裡自然別是一番滋味,不由地重重嘆息一聲。
其時蔣琬等人均隨劉禪靈柩前往洛陽,蔣斌也隨在李蘭身邊征戰,見其嘆息,乃靠近前道:“弟子有一計,可為老師分憂。”李蘭雖然名義上收下這位弟子,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