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卻對曹操沒有什麼興趣,只是追著問道:“太祖皇帝南征被困,大哥可否能詳細講與小弟聽聽?”
秦舒並不急著回答,又道:“賢弟可知為兄心中所仰慕的英雄是何人?”見傅羽茫然地搖了搖頭,秦舒才緩緩道:“南陽先賢,諸葛孔明。”
“他?”傅羽也曾聽說個這個人的名字,但諸葛亮乃是大充太祖皇帝生平勁敵。在整個大充王朝,對他都沒有任何的好評。所以傅羽很少了解這個人,也不明白他有什麼地方值得秦舒仰慕?
秦舒看著傅羽一臉的疑惑,便又笑著道:“賢弟只以成敗論英雄,豈不知很多失敗者,也是響噹噹的英雄人物。太祖皇帝用兵如神,但在南征之戰中,險些死於諸葛孔明之手。若非諸葛孔明遭人刺殺,只怕所有的歷史都會改寫。太祖皇帝所遺之兵書韜略,以及木牛流馬等器械皆是諸葛孔明密制,臨終前轉贈給太祖的。”
傅羽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往事,呆呆地望著秦舒道:“大哥是從何得知這些事情?”
“天下之事,自有天下人知。”秦舒喝完最後一杯酒,起身道:“太祖皇帝既成帝業,自然不會有人再書寫他兵敗之事。為兄說這些話,也都算是犯禁,不過是和賢弟酒後閒聊罷了。諸葛孔明其人,上通天文,下曉地理,軍略內政,無一不精。為兄對他的仰慕,也正如賢弟對太祖皇帝的仰慕一般。”
秦舒說完又看了看天色,道:“時候已經不早了,為兄也該回去了。改日賢弟有空,也可到為兄的蝸居來。雖然沒有如此豐盛的宴席,但美酒佳釀總還是管夠的。”
傅羽待要挽留,卻見秦舒已經背上行囊,邁步離開。看著義兄遠去的背影,傅羽又將杯中的殘酒飲盡,喃喃笑道:“諸葛孔明?山野村夫,也能和太祖皇帝相提並論麼?大哥真是醉了。”說完便覺酒意上湧,竟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說秦舒獨自離開燕國公別居,向著自己新尋到的住處走去。此刻已經是入夜時分,加上天又下著小雪,氣溫極冷,街上幾乎沒有行人。秦舒飲酒之後,倒也不覺得寒冷,迎著寒風大步而行。
只走過一兩條街,秦舒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他本是習武之人,感官遠遠超過普通人。只是飲酒半醉,反應比較平時有些遲鈍,所以遲遲沒有確定。等到秦舒再轉過一處道口的時候,藉著轉身之機,向後瞟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個黑影閃到旁邊躲避起來,生怕被他發現。
是什麼人?秦舒見那人躲避的時候,身形十分笨拙,不像是習武之人,心中不由大感奇怪。若是有人想要跟蹤監視他,也不該派這麼一個笨蛋才對。秦舒冷笑一聲,暗想:管他什麼妖魔鬼怪,既然招惹到自己的頭上,就別怪小爺手下無情了。
秦舒一躍跳上旁邊的民房,潛伏在上面,等著後面的人現身。果然沒過片刻,就見一個瘦小的人影從後面追了上來。秦舒藉著街道兩旁射出的微弱光亮,看那人籠著一件大斗篷,非但看不清面貌,便是身材也分辨不出來,只是覺得比較常人有些瘦小。
那人由於不見了秦舒的影子,似乎很著急,東張西望了幾下,便想繼續向前追趕。秦舒卻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落在他的身後,冷冷問道:“閣下是在找我嗎?”
那人渾身一震,便僵著不動。秦舒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又輕喝道:“說,你是受誰的指使跟蹤我?”
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也不回答秦舒的問題。秦舒心中惱怒,哼了一聲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手掌硬。”說完便一掌拍了過去。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突然將身子轉了過來。雖然光線微弱,但秦舒還是在那一瞬間看清楚了她的樣子。“怎麼是你?”秦舒收勢不住,急忙將手掌斜拍,擦著對方的臉龐而過。掌風凌厲,將對方的斗篷掀開,露出滿頭的青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齊王妃身邊的貼身婢女芹兒。
天氣寒冷,芹兒身上衣服十分單薄,臉頰被凍的紅撲撲的,一雙大眼睛直愣愣地望著秦舒,淚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轉,就差沒有滾落出來。
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秦舒的心裡不禁一軟,嘆道:“你怎麼來了?楚王殿下不是派人送你離開京城了嗎?”
“我只想來見見你。”芹兒輕咬著嘴唇,低聲道:“還想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秦舒雖然隱隱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但還是問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芹兒手指輕輕玩弄著衣角,猶豫了很久,才抬頭道:“我想問你,你以前說的話都是假的麼?都是在騙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