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李昌想了想,才道:“母后不如也把大嫂傳進宮來詢問。”
“那好吧。”桓皇后再次覺得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有氣無力地吩咐宮人去傳見馬飛燕。
馬飛燕沒有到的時候,殿內顯得十分安靜。這件事情牽扯的越來越廣,居然又回到廢太子的身上。桓皇后在恨這兩個兒子不爭氣的同時,也在暗歎自己命苦。芹兒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對她來說,知道已經說了,不知道的就不能亂說。雖然是為了小姐報仇,但她卻從來沒有誣陷齊王的意思,只是希望能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也好讓小姐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慰。
只有李昌,看著事態正如秦舒策劃地一樣,順利發展下去。太子被廢,齊王也將垮臺,那麼入主東宮的人選,捨我其誰?
由於是皇后召見,馬飛燕很快就趕過來了。桓皇后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燕兒,你怎麼消瘦成這樣?”
李昌側著瞟了她一眼,也十分地吃驚。才短短几天沒見,原本風姿綽約,美名驚動整個洛陽城的大嫂,居然變得憔悴不堪。身體瘦一圈不說,臉色蒼白,雖然塗了些脂粉,也沒有掩蓋住眼圈下的黑印。目光散亂無神,木然地向著皇后行參拜大禮。
“快快起來。”眼見兒媳被折騰成這樣,桓皇后親自上前將她攙扶起來,心疼地道:“這些天為了建兒的事,可把你給苦了。”
“多謝娘娘關心。”馬飛燕的臉色因為皇后的關懷,恢復了些血色,但聲音卻仍然十分苦澀:“不知娘娘召見,有何吩咐?”
“本宮是多日沒有見你,有些想念吧了。”桓皇后將馬飛燕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感覺冰涼,不由寬解道:“建兒的事你不要太擔心,總還不至於到最壞的地步。”
桓皇后只道馬飛燕是因為太子之事,才被折磨成這樣。卻哪裡知道馬飛燕心中的痛苦?丈夫被軟禁在宗人府,生死難料。她為了丈夫的事情,不僅沒有了太子妃這個曾經榮耀無比的身份,還要拋頭露面,四處求人。這些她都還能忍受,可是在求齊王李吉的時候,卻被那個畜生仗勢強暴,再她原本已經極為脆弱的心裡又狠狠地加了一刀,徹底地將她擊潰。她很想去告齊王,但一則擔心醜事外揚;二來害怕給皇家以及太子抹黑,三則也希望齊王能遵守諾言,放自己的丈夫一馬。
所以在那件事以後,馬飛燕几乎足不出戶,只是在家等候著訊息。再後來齊王妃流產、病故的訊息傳來,馬飛燕心中明白,肯定是齊王擔心醜事外洩,殺人滅口。每天晚上,她只要一閤眼,要麼是齊王強暴的畫面,要麼就是看見齊王妃七竅流血前來索命。這樣幾重的精神壓力,壓得馬飛燕几乎喘不過氣來,才會憔悴消瘦到這般模樣。
見到皇后的時候,馬飛燕的心裡才有了一絲的溫暖。馬飛燕的母親早逝,在嫁給太子後,就將皇后當成親生母親一樣孝順侍奉。而桓皇后也十分疼愛這個兒媳,婆媳之間就如母女一樣親密。聽到皇后的安慰,馬飛燕支撐了這麼多天的精神終於崩潰了,也不顧及禮制,直接撲到皇后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好孩子,別哭了,母后知道你心中的委屈。”桓皇后輕輕拍打著馬飛燕的後背,小聲地寬解,自己的眼淚卻也忍不住的向下落。
馬飛燕只是不住地哭泣,心道:不,母后,你不知道。
李昌看著相擁而泣的婆媳兩人,心裡也不禁有些酸楚,稍微感到一絲愧疚。但那只是一瞬間,畢竟爭奪太子之位,日後登上大寶,才是現在李昌所最想得到的。李昌輕輕咳嗽一聲,出聲道:“母后,大嫂,請二位放寬心,不必如此悲傷。”
馬飛燕被李昌的聲音打斷,才發覺自己過於失態,急忙退開請罪。桓皇后也才記起傳喚馬飛燕前來的目的,擦去眼角的淚水,道:“燕兒,本宮這次傳你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明白。”
剛才哭了一陣,馬飛燕的心裡才覺得好受了些,聽到皇后有事詢問,便道:“母后請問。”
桓皇后遂問道:“聽說你前幾天去了一次齊王府。”
聽到“齊王府”三個字,馬飛燕不由得渾身一震,花容失色。這樣的表現更讓桓皇后心中生疑,又問道:“你去幹什麼?”
馬飛燕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惡夢般的夜晚,又想起了齊王壓在自己身體上馳騁縱橫的場面,身體不住地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桓皇后更是疑竇百出,望了李昌一眼。後者立刻近前道:“大嫂,小弟知道大嫂去二哥府上是為了替大哥求情。母后也能體諒大嫂的一片愛夫之心,大嫂不必如此害怕,儘管如實說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