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陸雲聽他二人說話,只是一直搖頭,此刻才道:“殿下試想。洛陽城中可不是隻有皇后娘娘一人,還有幾位王爺以及滿朝的文武大臣。長安雍國公郭統,宛城鎮南將軍於軌,各掌雄兵數萬,就在洛陽左近,又都是陛下腹心股肱之臣。一旦這訊息走漏,殿下可有想到其後果的嚴重?即便殿下能緊閉四門,不讓訊息散出,可陛下身邊還有五十萬大軍啦。久等救兵不至,拼著損失慘重,也可以保全陛下突圍。若是陛下生還洛陽,殿下又將何以自處?殿下現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只要修德慎行,便可繼承大位,何必冒此風險?臣竊為殿下所不取。”
“先生說的極是。”這一番話侃侃而談,說得李建連連點頭。但他卻還是遲疑不決,道:“可是方才那人已經聽到我等商議之事。若他真是父皇所派,那麼孤就算是按照先生的意思去做,只怕也是難逃劫數。”
陸雲也知道此事十分為難,目光便又有意無意地看向馬杲。李建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丞相乃孤岳父,平日裡又走得極近。若是讓丞相承擔罪過,父皇又怎會不疑心孤?孤一樣是難以保全。”馬杲本十分擔心這個膽小懦弱的女婿,會拿自己出去頂罪,此刻聽他這樣說,大喜道:“殿下說的極是。陸先生固然顧慮周全,可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殿下,當斷則斷,不斷反亂,若再有遲疑,則我等性命難保啊。”
李建於是又用商量地口吻對著陸雲道:“陸先生,不如先讓丞相帶人四下搜捕。若是擒下剛才竊聽之人,就按著先生之意,發兵救援父皇;但若是抓不到那人,再另做定奪可好?”
陸雲明知李建已經被馬杲說動,而且也沒有捨車保帥、犧牲岳父的魄力。若是再說下去,過分得罪了馬杲,只怕他還平安無事,自己倒先要被他陷害了。只得點頭道:“殿下既然下定主意,那就可速命人守好禁宮,不使人求見皇后娘娘。至於其他幾位王爺的府邸,也要派人嚴加監視,若有異常,需及早動手。”
馬杲見陸雲也贊同其事,終於笑道:“我兒馬則掌管禁軍,京中宿衛將軍陳飛又是老夫心腹門生。先生所言之事,都易如反掌。”李建於是緊緊握住馬杲雙手,誠懇地道:“孤一切都只好仰仗岳父大人了。”馬杲點點頭,寬慰道:“老夫這便先去安排,請殿下與陸先生在此等候訊息。”便施禮告退出房間。
剛到太子府門口,馬杲看見總管冷翌迎面而來,急忙招呼道:“冷總管。”冷翌帶著屬下四散追捕,卻根本沒有看到秦舒的影子。正準備回來覆命,偏偏又剛好遇到馬杲,自知難免被他斥責,只得低頭上前,行禮道:“參見丞相大人。卑職無能,未曾抓獲賊人,還請大人責罰。”
“那人武藝高強,並非總管之過。”馬杲笑吟吟地將冷翌扶起,道:“剛才在太子面前,老夫言語過激,還請總管不要往心裡去。”冷翌何曾被馬杲這樣和顏悅色地說過話,簡直受寵若驚,急忙道:“卑職不敢。”馬杲便又道:“老夫還有一事,希望總管能……”
馬杲既是當朝宰相,又是太子岳父、未來的國丈,既然他有事開口吩咐。冷翌不等說完,便將胸部拍得“砰砰”直響,道:“大人有事儘管吩咐,卑職萬死不辭。”
“好,好。”馬杲左右看了看,便附在冷翌耳邊低聲細語幾句。聽完之後,冷翌卻沒有剛才那樣積極,表情十分為難地道:“大人,這事若是讓太子知道了,卑職可……”馬杲揮手將他的話打斷,笑道:“太子還不是要聽老夫的話?總管只管放心去辦,殿下必然不會怪罪。”冷翌稍微猶豫,最終還是道:“卑職這便去辦。只是太子面前,還請大人多多擔待。”
“總管放心。”馬杲目送冷翌離開,才冷笑幾聲,邁步走上自己的馬車,打道回府。
第一卷 第四章
秦舒離開太子府之後,卻並沒有走遠,而是潛伏在暗中。等到馬杲從太子府中出來,秦舒便悄悄尾隨其後,一直跟到丞相府。馬杲車駕剛到門口,在旁邊等候的一位青年武將早邁步上前,為其掀開車簾,並問道:“父親怎麼去了這麼久?”馬杲邁步下車,看了看左右,低聲道:“進去再說。”
秦舒聽的清楚,知道那員青年武將,正是馬杲口中提起的掌管禁軍的兒子馬則。遠遠看去,馬則肩寬臂長,似乎武藝頗為不弱。秦舒的眼力確實不錯,馬則在年輕一輩之中,的確算是少有的高手。襄陽馬氏雖然從馬則的祖父馬秉開始,幾代都在大充朝廷中身居高位,但卻無一人為將。而馬則卻偏偏不肯子承父業,棄文習武,投身戎馬。三年前,皇帝李疆帶著所有皇子以及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