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拱手問:“陛下之意是……?”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跟他打感情牌一點效果也沒有,那還是用他最喜歡的事實來說話。
御書房動亂當日,擅自調動禁軍的不止徐仙,還有太尉司徒敬。為了引長公主上鉤,製造紫陽君被困的假象,他當日在皇宮調動了千餘護衛,手裡沒有聖旨。
這麼大的餌。江玄瑾咬不咬?
咬!
第二日的早朝之上,紫陽君直接上稟,呈上宮中護衛口供和宮禁記錄,狀告太尉司徒敬擅調人馬,圖謀不軌!
李懷麟有點傻眼,他讓齊翰給證據,是為了讓紫陽君知道當日的確是有人在設計陷害,好讓他藉此機會替丹陽餘黨喊冤。
結果怎麼的,他竟繞過了謀逆之案,直接把司徒敬一起扯下了水?
“司徒大人為何調兵,應該有原因吧?”他急忙道。
司徒敬跪在地上,抬頭就想辯駁,然而旁邊的江玄瑾開口了:“宮內無旨調動兵馬,都視同謀反,徐將軍如此。司徒大人也不會例外。若人人都說有原因,國法何存?”
李懷麟一噎,司徒敬倒是惱了:“君上非扯上老夫,無非是想替徐將軍求情!”
“非也。”江玄瑾從袖子裡拿出摺子,雙手呈上,“臣正要請陛下定罪,謀逆一案,徐仙為主謀、雲嵐清韓霄為同謀,調動兵馬,其罪當誅。另有牽扯其中之人,臣皆一一陳明罪責,請陛下過目。”
內侍連忙將摺子呈上去,李懷麟瞧著,臉色難看得很。
偷雞不成蝕把米。
長長的摺子上,白珠璣的名字寫在中央。上書從犯之罪,但因與徐仙等人來往的證據不足,故而請他來定如何處置。
還真是捨得!
心裡有氣,李懷麟合了摺子,勉強笑道:“君上辛苦,此案能結,朕也能睡幾個安穩覺。”
說罷,起身道:“若無別事,就退朝吧。”
“陛下。”江玄瑾上前道,“臣摺子上漏寫了一個司徒太尉,還望陛下批覆之時,一併添上。”
腳步一頓,李懷麟頭也不回地道:“此事,朕會仔細斟酌。”
斟酌麼,會斟酌出個什麼結果就不一定了。
司徒敬長長地鬆了口氣。等陛下起駕離開了,便從地上爬起來,看江玄瑾一眼,臉上帶著兩分得意。
真以為上頭坐的還是之前那個他說什麼聽什麼的皇帝?想拿下他?他可是手握大權的太尉!
江玄瑾平靜地迎著他的目光,等後頭的朝臣都紛紛往外走了,才朝兩側的禁軍招了招手。
禁軍領命,上來就將司徒敬重新按在了地上。
“你們幹什麼?”大驚失色,司徒敬掙扎起來,“以下犯上,當真是反了不成?”
“押往天牢,聽候發落。”恍若未聞他的話,江玄瑾下了令。
怒目圓睜,司徒敬大喝:“我乃太尉,你憑什麼押我?!”
剛吼完,嘴巴就被人堵上了。
外頭聽見動靜的文武百官紛紛回頭。就見司徒敬狼狽地被禁衛押走,一張老臉氣得通紅。
齊翰見著,皺眉想上前,可一看江玄瑾那臉色,他又停住了步子。
陛下不與司徒敬計較,是想和稀泥,紫陽君眼下非要計較,那誰也勸不住,司徒敬就算是太尉,有名正言順的由頭能抓他,他也跑不了。
不過更讓他心驚的是,宮裡竟有這麼多禁衛是聽紫陽君調遣的。
那兵符,還是得快點拿回來才行。
謀逆之案的罪名定下,徐仙等人均是秋後處斬。
套不住紫陽君,李懷麟便去找了李懷玉。幽暗的審問室裡,李懷玉安靜地跪在地上,低聲道:“只要陛下讓徐仙等人出了京郊,兵符自當奉上。”
出京郊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尚在北魏,他總能把人找到。
心裡想著,面上卻是一派純良:“皇姐手段極多,朕有些害怕。”
懷玉輕笑:“陛下怕什麼呢?我從頭到尾,對誰心狠手辣,都從沒想過害你。”
“即便是又一次要死在朕手裡,皇姐也不怨嗎?”李懷麟垂眸。
怎麼可能不怨呢?她又不是個傻子,被人辜負欺騙到這個地步,難道還要謝謝他不成?
手微微收攏,懷玉沉默不語。
猜得到她的答案,李懷麟別開了頭,道:“如皇姐所願,明日重陽節,朕不會再讓紫陽君來送你一程了。”
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