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黑手,不僅想挑起英王與寧王的矛盾,還想讓人猜忌花家?”
裴濟懷不敢說是還是不是,他只是一個查案的,能做的只有找到殺人兇手,別的他不敢亂猜。
一日後,京城各部門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街上的小偷小摸被抓得乾淨,花街柳巷也受到了最嚴格的盤查。
“公子請息怒。”
“息怒?”男人捂住胸口,差點吐出血來,“短短一日內,我們安插在京城的人被清掃大半。若不是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次次失手,洩露了蹤跡,我們又怎會折損這麼多人?”
“公子,京城裡這些百姓狡猾得很,我們的人有一半都是被他們檢舉揭發的。”手下勸道,“公子,時局於我們不利,我們先離開吧。”
男人終於沒有忍住,把心頭血吐了出來。任他百般謀算,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不了京城裡那些神出鬼沒,當面對人微笑,背後就跑去報官的百姓,也算不了計劃中總會出現的意外。
大晉京城這個地兒,不僅皇室朝臣擅算計,連百姓都笑裡藏刀,表裡不一。
“傳訊給各暗樁,找機會離開京城,注意不要引起他人懷疑。”男人用手帕緩緩擦去嘴角血跡,抬眸看向站在角落裡的男人,“五三。”
“公子?”被叫住的手下抬頭看男人。
“還記得我昨日的命令嗎?”男人沉著臉,“你留在京城,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花家那個郡主給我抓出來。”
若不是這個人,他不會接連失敗這麼多次。
事到如今,唯有把她交給主公,才能平息主公的怒氣。
“是。”五三道,“請公子放心,屬下已經著手準備了。”
聽到“放心”二字,男人又吐出一口血來,近一個月來,他何時放心過?
“京城裡的人,就是吃得太好,閒得太無聊,沒事都要折騰出陰謀詭計。”鳶尾給花琉璃整理著髮間的鳳釵:“郡主,今日去參加宮宴,您可要小心些。”
“沒事,我這個人身嬌體弱,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不會跟她們起爭執的。”花琉璃摸了摸眉間的額墜,接過丫鬟端上來的銀絲面吃完,“三哥那裡吃了麼?”
“您放心吧,三公子心裡有數。”鳶尾幫花琉璃補上口脂,“時辰不早,郡主,我們該出門了。”
皇室舉辦的宮宴,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去參加。這代表著身份與地位,一些落魄的皇親國戚,為了維持表面的榮光,想盡一切辦法都想把自己名字塞進邀請名單中。
進宮門的一段路,早已經用清水潑街,灑掃得乾乾淨淨。道路兩邊整齊排列著禁衛軍,保證每位入宮人員的安全。
這是花琉璃第一次參加皇宮年宴,內心還有那麼點好奇與期待。
外臣的馬車是不能在宮中行走的,進宮以後,花琉璃就從馬車出來。她仰頭看著掛滿各色燈籠的四周,眼中滿是驚豔。
“小心看路。”花長空伸手扶住她下馬車,有太監過來引路,帶他們往辦宮宴的大殿走。
平日不覺得皇宮有多美,但是到了今夜,花琉璃才感受夜色中的朦朧美。奇花異草在燭色下若隱若現,身姿窈窕的宮女提著宮燈穿梭期間,偶爾絲竹之聲傳來,恍若仙境。
“王爺,前面好像是花家的公子與郡主。”隨侍太監見前方有人,仔細辨認一番後對英王道,“王爺,可要奴婢叫住他們?”
聽到身後有動靜傳出,花琉璃扭頭看去,見是英王與五皇子,朝他們禮貌一笑。
風起,吹起掛在旁邊樹枝上的燈,燈火搖曳,給燈火下的女子,也染上了幾分出塵之色。
英王愣愣地看著這一幕,腦子裡閃過了一句文縐縐的話。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自己尚未回過神,雙腳已經走到了花家兄妹面前。
“王爺安,五殿下安。”
“不必多禮。”英王回過神來,他注意到花琉璃穿的斗篷上,繡著環環繞繞的纏花枝,雖然不如牡丹芍藥美豔,卻十分柔美可人。
往日裡,他向來嫌這種繡紋過於素淡。
“既然巧遇,那便一起走吧。”英王邀請兄妹二人同行,時不時詢問一下軍營裡計程車兵生活,以示自己的親近與關心。
五皇子面帶微笑地跟在英王身後,端得是風度翩翩,如玉如月。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皇子們約好了進宮的時辰,半路上他們又遇見了寧王與沉默寡言的四皇子,四位皇子湊在一塊兒,很有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