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太子皺眉,“難道是覺得孤說得不對?”
“殿下言之有理。”
“既然姑丈也贊同孤的話,那便好說。明日一早,你跟表弟就早點來,孤讓東宮灑掃太監把門口那幾塊地板掃乾淨些。姑母乃是女流之輩,跪久了對身體不好,她若是不願意來,就算了。”說完,太子打了個哈欠,“天色不早,孤該回宮休息了。明日姑丈來的時候,也不用向孤請安,孤起得晚,不要擾了孤的清夢。”
“是。”謝駙馬覺得自己多年的好脾氣,似乎快要破功。
太子最喜歡看這些人使苦肉計了,愛跪多久跪多久,反正膝蓋疼的又不是他。不過就算是看戲的人,也會在意戲子的演技好不好,他的這位姑丈,演技倒是十分精湛。
他最喜歡看這種人的戲。
謝駙馬忍痛回到公主府,看著自己紅腫的膝蓋,對樂陽長公主道:“太子心思狠毒,他若是登基,絕不會護著你們這些長輩。”
樂陽長公主冷笑:“他既然想讓我跪,那我便跪給他看。我要整個人京城的人看清楚,太子是何等狠厲無情的人。”
謝駙馬看了眼樂陽長公主,沒有提太子說過要免她進宮下跪賠禮這件事。
等樂陽長公主入睡後,謝駙馬披著外袍,揉了揉疼痛刺骨的膝蓋,起身走到院子外面。
“駙馬。”阿大單膝跪在謝駙馬面前,頭也不敢抬道:“卑下雖混入了大理寺天牢,可是大理寺守衛森嚴,二小姐的吃食更是經過層層檢查,卑下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明日是百國宴,大理寺主要的人手都會用於街道巡邏,你趁著這個機會,讓她乖乖自殺。”謝駙馬有些不滿,沒想到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阿大還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若不是他帶到京城的人手有限,安排在京郊的那些人馬,又因謝瑤那個蠢貨,全部折在了朝廷兵馬之中,他現在也不至於如此捉襟見肘。
天色剛一亮,花琉璃就接到太子派人傳來的訊息,請她去東宮看戲。
為了晚上的百國宴,太后早就跟花琉璃說好,讓她白天去壽康宮梳妝打扮,她老人家又給她做了很多漂亮衣衫。
早去晚去都一樣,花琉璃幾乎沒有猶豫,就乘上馬車趕往宮裡。
“唉。”花應庭看著離去的馬車,“女大不由爹,藍顏禍水啊。”
“大清早的,蹲大門口乾什麼,等著我給你扔骨頭?”衛明月面無表情道,“小輩感情好,那是好事,你別瞎搗亂。”
“我這不是捨不得麼。”花應庭悻悻道,“咱家水靈靈的小白菜,跑去逗豬了,我這個老父親心裡有些難受。”
衛明月懶得理他,轉身就回了院子。
花琉璃還不知道自家老父親有一顆憂鬱的男兒心,她走到東宮門口,發現門外齊刷刷跪著三個人,正中間的正是樂陽長公主。
這是在演什麼戲呢?姑姑跪在侄兒大門口。
她乾咳一聲,引起了三人的注意,最右邊的年輕公子抬起頭來,他相貌比較平庸,只是眉眼處有幾分樂陽長公主的風采,最多勉強能昧著良心誇一句清秀。
樂陽長公主在門口跪了不到半個時辰,膝蓋已經失去了知覺。她怎麼都沒想到,太子竟然真的任由她在門口跪這麼久。
外面是條主要宮道,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女都能看到她如此狼狽一面。
樂陽心裡恨極了,她最後悔的就是當年太子還是三皇子的時候,沒有扇他兩巴掌。
“不好意思。”花琉璃拿出手帕掩著嘴角,臉紅地看著樂陽長公主,“臣女有事與太子殿下相商,殿下與兩位兩位好像擋住了我的路,你們能不能往旁邊挪一挪?”
樂陽長公主冷笑:“旁邊這麼寬,郡主還過不去?”
花琉璃嘆氣:“臣女身份低微,怎麼好從殿下身上邁過去。”說完,她就扶著鳶尾的手,從謝駙馬身邊邁過東宮的門檻,站在門內俯視他們。
“這位便是謝駙馬?”花琉璃看著面色蒼白,人到中年卻風采依舊的謝駙馬,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現在都這般好看,不知年輕的時候,是何等風采。
謝駙馬抬頭與花琉璃的雙眼對上,這種乾淨的眼神,在他年輕的時候,也曾看到過。
他有片刻的失神,直到看見太子帶著一眾宮侍出來,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琉璃。”太子剛走出門,就看到花琉璃盯著謝駙馬看,想起謝駙馬年輕時有冠絕無雙的名號,他的內心有些微妙。
“殿下。”花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