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
謝家倒臺,樂陽公主鬧自殺,後宮的妃嬪們安靜極了,就連最愛哭嚎著告狀的賢妃,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宮裡,絕不去招惹昌隆帝。
金珀大皇子和王戰戰兢兢地跟在太監身後,跨進了宸陽宮正殿的大門。他原本在三天前就要進宮面見昌隆帝的,後來謝家案發,剛走到宮門口的他,就被攔了下來,他在別館裡又等了三天,才等到昌隆帝的再次宣召。
與金珀皇宮相比,晉國皇宮多了幾分婉約與精緻,他不敢多看,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獻上父皇親筆書寫的國書。
“令尊客氣了,你來我晉國學習,又能花用多少,何需獻上一城?”昌隆帝面上露出笑意:“盛情難卻,朕只好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和王心想,您要是不勉為其難地收下,金珀滿朝文武也放心不下呀。
吃了這麼大的敗仗,金珀已經被打破了膽,膽小者甚至連做夢都在擔心花家軍會打進皇城。
“你的封號為和?”坐在旁邊的太子看向和王:“這個封號很好,萬事以和為貴,貴國國主有這樣的感悟,令人感動。孤原本還擔心,貴國若是不懂得和平的重要,該如何是好呢。”
和王聽到這話,身子一抖,趕緊道:“在尊貴的晉國陛下感召下,鄙國上下都很熱愛和平,絕不敢侵犯他國。”
“朕與愛子都是熱愛和平的人。”昌隆帝欣慰笑道:“貴國有這樣的想法,很好。”
和王欲哭無淚,如果不好的話,是不是要捱打?
不過得到晉國肯定的答覆,和王還是鬆了口氣。按照晉國的意思,只要他們金珀不再冒犯他國,晉國就不會再與金珀發動戰爭了。
想明白這一點,和王連連道謝。
“和王與二皇子很久沒見,想來對他很是思念。”
和王:不,一點都不想。
“貴國二皇子殺害我國百姓,罪無可赦,看在令尊曾拿數座城池的份上,我國可以不殺他,但他一輩子都要在大理寺天牢裡渡過。”太子看了眼面露欣慰之色的和王,嘴角微揚:“但我國並非不講理之輩,並不會阻攔你們兄弟見面。以後每隔一個月,你都能去大理寺天牢探望二皇子一次。”
和王先是一愣,隨後高興地謝恩:“多謝尊貴的太子殿下大恩。”
從小到大,他與母親遭受二弟母子無數責罵與侮辱。現在他終於有報仇的機會,怎能輕易放過?
君子罵人,十年不晚!
和王離開皇宮時,帶走了一份恩准金珀使臣離開晉國的手諭。金珀使臣看到這份手諭,喜極而泣。
在晉國過了近兩個月不敢出門,出門就被吐口水的日子,他們終於能夠解脫了。當天夜裡,他們揹著收拾好的包裹,偷偷摸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晉京城。
“這個鬼地方,我再也不來了。”一位金珀使臣騎在馬背上,回頭看了眼京城高聳的城牆,心有餘悸。
晉國皇城實在邪門,太邪門了。
等他們回去以後,一定要對身邊的女眷客氣一些。見識過晉國的女人後,他們深覺自家最厲害的女眷,都配得上“溫柔似水”這個詞。
第二天一早,玳瑁國使臣才知道金珀使臣離京的訊息,他們圍坐在一起,想著該怎麼開口讓昌隆帝放他們回國。
“當初晉國留住我們的藉口是要一視同仁,現在金珀使臣都已經離京了,沒道理還繼續留著我們。”使臣甲急道:“要不我們今日就進宮面見昌隆帝,求請他放我們歸國?”
“你們可知道昌隆帝為什麼放人放得那麼痛快?”打聽訊息回來的使臣乙,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兩大杯:“金珀不僅把他們大皇子送來了,還送了一座城池給昌隆帝,美其名曰那是大皇子的學費與生活費。”
當年主動打殺晉國百姓的金珀有多狠,現在的金珀國跪得就有多幹脆。
“金珀與晉國有血海深仇,割城讓地也是活該,可咱們又沒殺過晉國無辜百姓……”使臣甲忽然一頓,面色沉下來:“你們可還記得,謝家犯下的數條罪狀中,有一條是通敵賣國?”
“與謝傢俬通的不是金珀?”其他使臣不解:“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使臣甲面色煞白:“我聽聞謝家曾提議,讓晉國按照我們玳瑁的風俗禮儀,重新定製晉國禮儀規制。你們說,跟謝傢俬通的,會不會是我們玳瑁的哪位大臣或是……”
皇子?
使臣甲看了坐在上首的賀遠亭一眼,不敢把剩下的兩個字說出來。
賀遠亭看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