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他的計劃裡,這是一把他送給你的刀。因為他覺得,你恨賢妃母子,就算你知道這件事不對勁,也會藉著這次機會,除掉他們母子。”花琉璃歪了歪頭:“可是這麼多年你都忍下來了,為什麼他會覺得,在這件事上你會忍無可忍?”
不是她想故意羞辱賢妃母子,而是按照事實說話。按照太子與英王的大腦聰明程度,太子如果想要坑死英王早就坑了,不會留到現在。
“殿下,你覺得英王對你做什麼,你會無法原諒他?”
“他蠢成那樣,我都沒要他的命,還有什麼是不可原諒的?”太子表情微妙地看了花琉璃一眼:“此事你不用再管,我去跟大理寺那邊的人商量。”
“好。”花琉璃想也不想地點頭,她實在不想再面對大理寺張大人那奇怪的眼神了。
在東宮用完午膳,太子去了宸陽宮,花琉璃準備出宮找嘉敏幾位小姐妹玩,剛走到宮門口,就有人喚住了她。
“福壽郡主。”玳瑁公主嬌嬌怯怯地走到花琉璃面前,朝她行了一個禮:“這廂有禮了。”
“公主殿下安。”花琉璃回了一禮,笑問:“公主殿下叫住臣女,是為何事?”
玳瑁公主緊咬下唇,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安,她抬頭見福壽郡主笑吟吟地看著她,很是溫柔的樣子,鼓足勇氣道:“我……我來找郡主,有一事相求。”
“公主請說。”花琉璃笑容不變。
“聽聞金珀國使臣前兩日已經啟程歸國,我斗膽想請郡主幫鄙國使臣問一問,尊貴的昌隆陛下何時恩准鄙國使臣回國?鄙國太子病逝,三皇兄與太子兄弟情深,若是他趕不及參加太子的葬禮,恐會成為他一生的傷心事。”玳瑁公主見花琉璃沉默不言,咬了咬牙,掀起裙襬作勢欲跪下,被鳶尾一把拎了起來。
“公主使不得,您貴為皇族之女,我家郡主受不得您的大禮。”鳶尾輕輕巧巧地把她扶正:“有話您可以慢慢說,能幫的我家郡主自然會幫,若是不能幫,也請公主殿下能夠體諒我家郡主。”
“是我失禮了。”以下跪來逼人同意的手段,玳瑁公主自己也覺得有些抬不起頭,可是想著向來溫和的三哥,紅著眼眶的樣子,她只好昧著良心道:“郡主,您是未來的太子妃,在太子與昌隆陛下面前,都很得臉,求郡主幫我這一次。”
“公主,非我不願幫你,但我只是領了爵位的外臣之女,不曾在朝中任職,若是插手朝中大事,便是僭越。”花琉璃拒絕了玳瑁公主的請求,滿臉憂鬱又無助,擠出一個苦澀的笑意道:“公主非我大晉人,不知我這個太子未婚妻有多艱難。”
鳶尾眉毛抖了抖。
太后隔三差五送衣服首飾,陛下也常有賞賜下來,東宮上下更是把郡主當成了女主人,加之有兩位將軍撐腰,郡主病弱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也不敢招惹她,這日子可真是艱難得很呢。
“郡主,你……”玳瑁公主腦子裡浮現出無數的念頭,比如與太子只是表面恩愛,昌隆帝猜忌花家,或是被京城未出閣的女子排擠等等。
“我們都是女子,你一定懂我的對不對?”花琉璃輕輕握住玳瑁公主的手,神情更加憂慮:“為了能嫁給我最愛的人,我在宮中如履薄冰。話不敢多說一句,飯不敢亂吃一口,更是不敢惹陛下不滿。咱們大晉並不是沒有解除皇子婚約的先例,先前為英王殿下訂的王妃,就是因為說錯了話,被退了婚約。”
說到這,花琉璃那手帕輕輕抹了一下眼角:“關於貴國的事,我有心想幫忙,可我實在有心無力。太子於我,是血肉,是心靈的寄託,是未來的一切希望,我真的不想落得前一位姑娘的下場。公主殿下,你會原諒我的無能與軟弱,對嗎?”
玳瑁公主沒想到福壽郡主也這麼不容易,她往日只看到太子對福壽郡主的好,倒是忘了皇家規矩森嚴,伴君如伴虎。福壽郡主身為武將家的女兒,卻要嫁給太子,肯定會遭受不少非議與嫉妒。
想明白這些,她心中內疚不已,怎麼能拿這種事去為難這位善良溫柔的姑娘?為了嫁給心愛的男子,福壽郡主已經付出了那麼多,若是因為他們玳瑁國的事,害得福壽郡主被退婚或是遭到厭棄,豈不是毀了她一輩子?
“此事我只是隨口一說,郡主萬莫放到心上。”玳瑁公主越想越愧疚,見福壽郡主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內疚,哄勸了好一會兒,才讓福壽郡主沒有心理負擔地離開。
“公主,為何您不再勸勸福壽郡主。”身後的婢女見花琉璃走遠,急道:“沒了福壽郡主幫忙,三殿下那裡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