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如此慌張,這裡可是太子東宮,豈容爾等如此放肆!還大事,不知道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嗎!怎麼,到底出了什麼大事?難不成韃子打過來了?”
“不不不,不是這種事情。”前來的小太監的確是沒有想到朱翊鈞會說出這麼一番有些“大逆不道”的話,面上一副吃癟的表情,隨即說道,“剛才殿試結束了。”
“這種事情啊。”朱翊鈞聽了之後,很是無聊地說道,“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每三年不都有嗎?兩年前是我父皇的新號,所以科舉的人多了不少,不過最多也就是殿試多了幾個進士而已,又何曾可以稱為大事呢?”
“殿下有所不知。”太監說道,“今年不同,出了一位狀元。”
“廢話!”朱翊鈞還沒等他說完,就呵斥道,“這怎麼不同了!哪一次沒有個狀元,你要是再說這些,我就馬上讓人將你打出去!”
“太子說的是。”那太監倒也是不急,繼續說道,“只不過今年有所不同,這位狀元郎,年紀輕輕倒也沒什麼,但是,他鄉試、會試、殿試全都是頭名,這可是連中三元啊!自從當年的商輅商大人之後,這可是咱們大明的第二位啊!”
“什麼第二位!”聽到這番話,朱翊鈞有些不快了,面帶不愉,說道,“當年太祖年間,還有位黃觀呢,這怎麼就第二位了,第三個才是。”
“這……”聽見朱翊鈞這麼一說,小太監頓時啞口無言了。那黃觀,被朱棣給徹底了,從此之後,大明直到張凡連中三元以來,也只有一位,黃觀無人敢提。當然,朱翊鈞自然是沒有這個顧忌,畢竟就連嘉靖和隆慶也曾經提起過這個人。畢竟他們可都是皇帝太子,都是皇家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朱翊鈞似乎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面太多為難這個小太監,繼續說道,“就算是又如何,最多就是出了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而已,而且這種人,大都是那種只會讀書的死腦筋,不知道變通的,說起來,卻也不算是什麼好事了。”
“這……”小太監聽到朱翊鈞這麼一說,面上的臉色是更加地難看了,不過隨即,他也打算揭過這一件事,繼續說道,“奴婢聽今天在殿上的小順子說,陛下已經決定,讓這位新狀元郎來教導太子讀書了。”
“什麼!”聽到這個訊息,朱翊鈞有些吃驚,而吃驚之後,他又開始想不通了,“父皇怎麼會如此?”這在旁人看來,並沒有什麼想不通的,畢竟新進的狀元郎,雖然說還不算正式走進仕途,但是有一點,他的學識絕對是夠的。
但是這在朱翊鈞看來,絕對是不合理的。畢竟,朱翊鈞明白,自己的父皇並不是個封建帝王,反而是開明的很,對他的教育也是如此。除非是那些在朝中有了資歷的大臣,隆慶絕對不會派一個心思不通的新人來教導他的。
“這個狀元,是什麼樣的人你可打探了?”朱翊鈞問道。
“奴婢倒是知道一些。”小太監既然來這裡告訴朱翊鈞這件事情,自然是事先打聽過的,“聽說這位狀元郎,如今也不過而是剛出頭的年紀,當初陛下之所以會看上他,也是因為會試之時的文章。據說,還是內閣的張大人提點的。”
“哦?讓張先生提點?”朱翊鈞一聽說是張居正提名的,心中升起了不少的興趣,“那狀元莫非跟張先生有什麼關係不成?”
“這奴婢倒是沒聽說過。”太監說道,“雖然他們都姓張,不過並非親戚。張大人會看上他,就是因為他的文章。而之後殿試,本來內閣徐閣老並非舉薦他,只不過他殿試之時的文章,被陛下看中了。畢竟殿試的文章,是陛下出題,聽說他所寫的那篇文章,可算是寫到陛下心坎裡去了。這一次,陛下也是不顧徐閣老反對,硬是提這硃筆,批了他一個第一的狀元。”
“哦?”朱翊鈞聽到這裡,更加感興趣了,“能夠讓父皇為之對徐閣老的一件都不聽了,看來,這位狀元有些意思,將來或許也不那麼無趣了。”
“是啊是啊。”小太監附和著朱翊鈞的話,說道,“這位狀元郎奴婢也是在遠處看過,年紀輕輕的,長相也是俊俏的很。”
“去你的!”朱翊鈞還沒有等到他說完,就笑罵著說道,“你們這些太監,怎麼一天到晚都是關心這些!”顯然,朱翊鈞的年紀雖然不大,不過身在宮中,這些事情也都是明白的。再說了,他有這麼一個父皇,有時候早上去乾清宮請安之時,無意之間也會看到一些不是他這個年紀該看的東西。當然,隆慶似乎也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這種作風會教壞自己的兒子,絲毫沒有什麼躲藏的意思。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