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神間,吱吖聲,窗戶被闔上,邱豔臉頰通紅地低下了頭,再抬眸,雙頰紅著,眼神已恢復了清明,“堂姐,你和我仔細說說王家的情況吧。”
眼前的邱月比她大四歲,邱豔掙懵懵懂懂的那會邱月就嫁去王家了,甚少回來。邱豔不像以往不以為意,事關自己的終生大事,沒什麼拉不下臉的。
邱月一怔,尋常女子,遇著合心意的男子多少會面紅耳赤心跳加快,提起這種事更是嬌羞不已,像邱豔這般平靜的女子,邱月頭回見著。
“王家和你堂姐夫是本家……”邱月側目,瞥了眼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戶,聲音低了下去……
聽到後邊,邱豔蹙起了眉頭,她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王秀才一家扯上關係,窗外的男子身形還算健碩,就是身份上,高了些,邱老爹那邊,大抵不會應的,縱然邱老爹應了,王家也瞧不上他們這種人家吧,何況,王旭又是念過書的,邱豔有自知之明,如實和邱月道,“今日的事兒,勞煩堂姐為我奔波一場了……”
邱月不明所以,在她看來,王家之於邱家無異於天上掉餡餅的事兒,邱豔怎麼不急急點頭應下?說起來,她從中牽線也是緣分,年後,她公公生辰,嚴氏和邱柱過來祝壽,隨口說起邱生為邱豔說親之事,嚴氏垂涎邱生手裡的田地,邱豔說親,嚴氏首先想到的就是嚴家的幾個表弟,前些天,遇著王家傳出王旭不再參加鄉試,準備說親之事,邱月才動了心思。
家裡的田地掛在王秀才名下,每年給王秀才家一成收成就好,嚴氏和她說過許多次,奈何她在婆家人微言輕,誰願意聽她說?思來想去,如果邱豔和王旭的事兒成了,嚴氏就是王旭大伯母,田地掛到王秀才名下也算名正言順,為此,她差人問嚴氏邱豔的親事怎麼樣,嚴氏答覆說沒有進展,她請王田娘出面給王旭娘說說,這才有了今日這出。
她心裡,盼著這事兒能成,她嫁去王家村幾年了,沒遇著能肆無忌憚說幾句話隨意抱怨的人,瞧村子裡或多或少有同村的姐妹,她心下羨慕,王秀才家不比其他,邱豔嫁過去了,她們家和王秀才家關係好了不說,遇著事兒,她也有個商量的人,做人兒媳哪有不委屈的時候,孃家離得遠,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說的什麼話,我記得四嬸在的時候對我極好,這回也是恰好遇著了,提上一提,應不應,還要看四叔和你的意思,你覺得他如何?”邱月試探的問道。
邱豔垂著睫毛,邱月才發現,邱豔的睫毛很長,很密,打在臉上,投下一層陰影,她想,這副容貌,絕對入得了王旭的眼兒,從王秀才考中了秀才,王家在村裡的地位一躍千尺,王旭爹盼著家裡多出兩個秀才,因而,王家的孩子都送去學堂唸書了,她嫁過去的時候王旭已經去鎮上書院唸書,兩人平時沒打過交道,不過聽人說起,王旭性子是個好的,在鎮上,從不亂來,手裡有銀子,也不去那些地方混。
後邊這些,邱月沒法和邱豔說,說了,邱豔也不懂,只道,“你叫我一聲堂姐,我就得擔起當姐的責任,哪有害自己妹妹的?”邱月雖然有自己的心思,不過,也是實話,心裡是真心為邱豔打算。
邱豔抬眸,望著邱月一臉坦然,如實道,“問問我爹吧,王秀才家的家世高,怕瞧不上我們。”王旭容貌在村子裡算高大的,面板白,一身乾乾淨淨,給人得感覺很舒服,不過,相看是雙方的事兒,不是她說了算的。追根究底,她心裡不太滿意,原因和邱老爹的相似,對方家世高,規矩多,她在家裡散漫隨性慣了,去了王家,只怕會被人瞧不起,更重要的是,邱老爹只她一個女兒,家裡處點什麼事,只有她回來照看,王家人多嘴雜,一回兩回往孃家跑還好,次數多了,閒言碎語就來了,前幾日,族裡長老訓斥肖氏貼補孃家過頭了,她不想,有朝一日,王家怪她貼補孃家,邱老爹手裡的田地,一輩子不愁吃穿,用不著誰貼補,然而,這麼多年,邱豔心裡清楚,即使王家不說,王家村其他人說,她心裡也受不了。
受不了任何人往邱老爹身上潑髒水。
邱月以為她答應了,心中一喜,“王家那邊有你堂姐夫娘呢,今日堂弟願意跟著我們來,心裡自然是認可你和四叔的,中午,你去灶房簡單弄兩個菜給四叔和我爹下酒如何?”
邱月這話,暗示意味甚重,邱豔蹙起了眉頭,遲疑道,“不太合適,我不和堂姐繞彎子,這門事,我心裡不太樂意,堂姐介紹的人自然是好的,家世太高,我什麼性子我明白,高攀不起……”
若之前只是猶豫,這會兒,邱豔已經想清楚了,尤其,當著邱月,態度愈發堅定,邱月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