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陪著阿諾,我去灶房。”話完,抿唇淡淡笑了下。
邱豔心口一痛,“聰子。”
“我去灶房了。”打斷邱豔,轉身,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熬好一鍋湯,卻不見沈芸諾醒來,這時候,院外走來一行人,左側男子一身灰色麻衣,撐著傘,為首的男子轉著大拇指上的扳指,態度倨傲,刀疤不由分說衝了出去。
“刀疤,回來。”
刀疤急紅眼,指著門外,“聰子,衛洪他……”
“回來。”沈聰不疾不徐的又說了遍,刀疤抽回手,恨恨的走了回來。
沈聰從容的站起身,臉上無波無瀾,緩緩走了出來,屋簷滴著水,落入他髮梢,瞬間湮沒,同時,外邊傳來熙熙攘攘的哭喊聲,以及婦人的痛罵,沈聰充耳不聞,站在屋簷下,半垂著眼瞼,輕蔑的勾了勾唇。
“難怪你在順意賭場多年受人欽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點,連我都佩服,今早才說過往種種冰釋前嫌,往後井水不犯河水,背過身就朝我手底下兄弟下手,背信棄義,沈聰,你的為人也不過如此。”衛洪站在門口,面帶指責。
刀疤撩起袖子,氣得臉紅脖子粗,“老子就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
沈聰回眸,瞥了眼屋子,目光淡淡掃過刀疤,後者如醍醐灌醒,捂著嘴,一臉悻悻。
抬腳,閒庭信步,悠悠然走了出去,刀疤和韓城追隨兩側,一人怒目而視,一人沉著不言,衛洪暗下皺眉,“怎麼,你們自己做的事兒,敢不承認嗎,一群縮頭烏龜。”
刀疤咬著牙,忿忿瞪著衛洪,餘光打量著沈聰,只待他一個眼神,立即撲過去打得衛洪滿地找牙。
“衛洪……”沈聰的聲音很輕,很淡,若非衛洪目不轉睛注視他,根本聽不清他口中喚的是自己的名字。
衛洪輕笑聲,“怎麼?什麼時候,沈聰說話竟和小姑娘似的,你這聲音,在順意賭場說話有人聽嗎?”
“衛洪,你嘴巴給老子放乾淨些,信不信老子打得你爹孃都不認識。”刀疤撲上前,被韓城死死拽住。
沈聰好似沒聽出衛洪話裡的嘲笑,輕描淡寫道,“衛洪,你說,明天我帶人抄了你全家,再去木老爺跟前認錯,你覺得他會如何處置我,把我交給溫老爺?”
衛洪嗤鼻,他明白自己為何看沈聰不順眼了,永遠裝作副雲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實則,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罷了,“木老爺如何我不懂,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初生牛犢不怕虎縱然不假,可薑還是老的辣,沈聰,你未免太過自視甚高,今日這番話傳到木老爺耳朵裡,足以把你踢出順意賭場了。”
沈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若不然,試試?”
衛洪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這時,幾個婦人衝了過來,欲和沈聰拼命,刀疤走上前,一腳將人拽開,定睛一瞧,怒斥道,“眼睛瞎了,哪兒都敢往上撞是不是?”
“天殺的,打了我兒子,我要跟你拼命。”外邊站著不少人,個個淚流滿面,目光怨毒,韓城明白過來,虎著臉道,“懷胎十月生下來怎麼說也是條命,放出來咬人就別怪人不客氣,你們真要是個分是非的,何不問問他們為何來杏山村,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今日的下場也是自己活該。”
一堆人躺在地上,不知多久了,渾身溼噠噠的,何氏瞧著自己面目全非的兒子,癲狂起來,“邱豔,你給我出來,你就是這般對待你堂哥的,你給我出來。”
何氏嗓音尖細,聽得沈聰皺眉,刀疤奔過去將何氏拎了起來,“還有臉叫我嫂子,管管你兒子,他真要有爹生沒娘養的,放老子這邊,保管替你教導得服服帖帖。”
何氏生性柔弱,加之多年受肖氏壓著,被刀疤一吼頓時沒了聲。
“衛洪,我怕沒告訴過你,如果我妹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不僅要你的命,你全家老少也一個也不會放過。”沈聰的聲音很輕,“當年順心賭場的人皆不敢來這邊搗亂,你該知道緣由的,這回,你過了。”說完,眼神落在旁側仇恨他的何氏身上,溫和道,“今日,誰在院子裡動了手,稍後,我會挨個挨個詢問,暫時不想多說,都回吧,來日方長。”
沈聰耐人尋味的瞅了眼衛洪,“場子裡的兄弟受傷,都會幫忙請大夫出銀子,順風賭場最近生意不錯,想來,不會差這些銀子,往後,錢花不出去,送幾個人過來由我折騰,真是個好法子。”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微微變了臉色,沈聰話裡的意思是衛洪故意慫恿邱勤他們過來捱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