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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芽說會疼,嚴氏說如果疼要忍著,之後就好了,然而,一次又一次,疼得她說不出話,連求饒的意識渙散的時候,她想到了那位寡婦,想到了柳芽,寡婦沒見過沈聰的三隻腿,否則,不會輕蔑的嘲笑村裡稍微長得好看的男子中看不中用,說和她共事的男子到最後都沒能讓她皺一下眉,柳芽說,洞房最後,猶如烈日下,暴曬兩個時辰終於能找塊陰涼的地兒躺下休息,盡是期待和高興,而她,卻好像在黑暗見到許多流螢,緩緩飛昇上天,自己的心也跟著飄了起來,輕盈,靈動。
最後,又歸於黑暗。
46
曙光透過層層薄霧,紙糊的窗外隱隱有光傾瀉而入,床上,最裡側的身形動了動,黑色秀髮籠罩的腦袋緩緩從被子裡探了出來,髮絲凌亂的蓋在臉上,擋住了面容,緊接著,一隻蔥白般細嫩的手伸了出來,撩開臉上的黑髮,雙眼惺忪的睜開,如漆的眼珠子微微轉動,手捂著身前的被子,緩緩坐起身,女子白皙姣好的臉上有些許蒼白,眼圈周圍盡是黑色。
她動了動,雙腿不聽使喚的疼,想著昨晚和沈聰做的事兒,邱豔面色緋紅,床頭,擱著身新的淡藍色衣衫,昨日,沈芸諾送她的,一身粉紅色,一身淡藍色,該是沈聰放在這邊的,她抓過衣衫,忍著痛,慢慢的穿上,掀開被子才發現,肚子上,腿上,到處是淤青,有的紅,有的紫,印在白皙的肌膚上,略微猙獰,她紅著臉,眼神四處瞄著。
穿好衣衫下地,雙腿不住的打顫,穩了許久,才試著往前走,腿間,火燒似的疼,她輕蹙著眉頭,咬著唇,小步小步走了出去,院子裡,衣衫隨風飄揚,衣服上還滴著水,她不好意思的別開臉,朝灶房投去一瞥,見沈聰坐在灶臺前,眼神微詫,昨晚他說過今早有事要做,這會兒了,怎的還在?
邱豔走進屋,沈芸諾剛把餃子從鍋裡舀出來,聽到動靜,轉身見是她,沈芸諾嘴角緩緩笑開,聲音如樹上的黃鶯,輕快悅耳,“嫂子,你醒了,馬上就吃飯,你去堂屋坐著。”依著規矩,今日這頓飯該是邱豔做才是,沒成想自己一覺睡得晚了,邱豔心底過意不去,往前走了一步,笑道,“我睡得晚了,往後,我來做飯,你多在屋裡睡會。”說完,覷著沈聰神色,小聲問道,“你不是有事兒做嗎?會不會晚了來不及,你忙自己的,我和阿諾在家就好。”
沈聰一笑,抬頭看了眼鍋裡,把裡邊的柴取出來放進灰裡熄滅,眼底閃過暗光,“這兩日不去了,明日陪你回家再說。”三朝回門,於出嫁女子來說算是大事兒,他真撒手走人,沈芸諾該和他鬧了,灰裡冒煙,沈聰站起身,轉而打熱水洗漱,他和沈芸諾洗臉,一人一個盆,邱豔來了,便和他一個木盆,見邱豔走路姿勢怪異,沈聰眼神擰了擰眉,眼神晦暗,聽邱豔問院裡的衣衫誰洗的,沈芸諾指著沈聰道,“哥哥去河邊洗的,怎麼了?”
往回,沈聰的衣衫多是她洗的,成親後,她就管不著了,而且,也不好管。
“沒。”邱豔紅著臉,快速的搖頭,想象沈聰搓她的衣衫時臉上的表情,心裡彆扭。
吃過飯,邱豔再三讓沈聰忙自己的事兒,沈聰不做聲,揹著揹簍出了院子,邱豔和沈芸諾在家,整理從邱家帶過來的東西,開啟沈聰衣櫃,找到裝錢的地兒,錢不多,不過看得出來,沈聰不怕家裡來小偷,至少,邱老爹從來不會將錢這般放,否則,睡覺都不踏實。
轉眼到三朝回門,沈芸諾和他們一塊,沈聰在村頭買了一條肉,把家裡剩下的最後只雞帶上,又提了一籃子雞蛋,走進青禾村,能感覺到眾人探究打量的目光,邱豔不自在,挽著沈芸諾,快到家了,就見門口站著個人,邱豔眼眶溼潤,丟開沈芸諾的手跑了過去,“爹,您怎麼出來了?”
邱老爹嘴角掛著笑,上上下下打量邱豔眼,隨後才鬆了口氣,“爹沒事兒,不知你們何時來,早早的來院門口守著,快牽著阿諾進屋。”說著,邱老爹又和沈聰打招呼,沈聰恭順的喊了聲爹,跟著邱老爹進了屋。
這兩日,邱老爹心裡不好受,往回,家裡有人陪著,邱老爹習慣了,猛地,邱豔走了,邱老爹做著事兒,不經意張嘴就喊豔兒,定睛一瞧,院子空落落的,哪有什麼人影?心下不免覺得難過,想著想著,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又是高興又覺得無奈。
邱老爹陪沈聰在屋裡說話,邱豔和沈芸諾去灶房忙活,沈聰帶的禮豐厚!邱老爹嘆氣,“家裡有雞,蛋也天天能撿到好幾個,你和豔兒回來就是,捎禮做什麼?”
沈聰笑道,“應該孝順您的。”
邱老爹心裡熨帖,如今,沈聰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