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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聰回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夾雜了太多邱豔不懂的情緒,尤其,他眼裡充斥著濃濃的傷心與自責,邱豔跟著心慢了半拍,“你不問我嗎?”
“問你做什麼,阿諾主意大,這種事兒不會和你說的。”他只是難受,難受沈芸諾和他說的那番話罷了,他們兄妹相依為命,他在外有一群兄弟出生入死,她在家裡冷冷清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麼多年,他拼盡全力的想要給她最好的,到頭來,所作所為差強人意。
邱豔沒料到他會這樣說,她以為,他會認為自己對沈芸諾做了什麼不好的逼著沈芸諾嫁出去,又要對自己冷嘲熱諷一番呢,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汗水順著手掌緩緩流下,滴落在地,她抬起頭,喃喃道,“我以為,你會懷疑是我對阿諾做了什麼。”
沈聰往後一步,兩人齊平而站,他沒有再看他,掉轉頭,看向周圍蔥鬱的綠色,輕聲道,“你不會那般做的。”
目光堅定不移。
邱豔一怔,不明白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到媒人家,媒人出門說媒去了,沈聰便抬了凳子坐在走廊上,惹得家裡邊的人以為得罪的沈聰,躲在屋裡不敢出來,傍晚了,媒人才揮著扇子,言笑晏晏的從外邊回來,該是又湊成一門親,她心情不錯,故而,剛看到沈聰的時候也忘記了害怕,笑著和沈聰打招呼,“沈家三郎來了啊?”
說完,像是回想起什麼,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挺胸抬頭的氣勢也焉了,闔上手裡的扇子,諂媚的笑了笑,“你怎麼今日有空過來?”
看她心虛氣短的表情,沈聰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陰沉著臉,言簡意賅的打聽裴家的情況,媒人額頭汗流不止,掏出手帕擦拭兩下,一五一十將興水村裴家的情況說了,當然,在沈聰跟前她不敢有半句隱瞞,沈家大房三房有多少人,大傢什麼性子她介紹得一清二楚,看沈聰眉頭越擰越緊,她心下愈發忐忑,說起裴家老三,注意著沈聰神色有所鬆動,她才微微鬆了口氣,裴三其人,無論是性子還是品行都是好的,不過之前一樁事,在村裡名聲不太好,媒人想了想,一併告訴了沈聰。
裴三娘為了掙錢,想讓裴三和一個死人成親,裴三性子硬朗,死活沒答應,後來那位姑娘家裡有了合適的人選,裴三才算躲過一劫,為什麼說逃過一劫呢,姑娘家里人存的心思是讓兩人在地下做快活夫妻,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要讓男子陪葬,裴三如果娶了那個死去的姑娘,他就沒命了,哪能活到現在?媒人常年在外邊走動,見識得多,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實則不然,裴三娘不是個好相處的,性子貪婪潑辣,大女兒也差不多是被她賣出去的,性子可想而知。
邱豔在邊上聽得心驚,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竟然差點經由自己的手送出去斷了命,裴三娘算得上是陰狠毒辣之人了,緊了緊沈聰的手,忍不住插話道,“別讓阿諾嫁過去,聽著一家人就不是什麼好的。”
沈聰沒急著回答,“你帶裴三去過青禾村?”
媒人悻悻點頭,裴三那人五官俊朗,和沈芸諾站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乃天作之合的一對,就是裴三娘聽說是沈聰的妹子,心裡不太樂意,裴三心裡該是喜歡的。
沈聰調整了下坐姿,見他沒立即拒絕,邱豔急了,“阿諾性子軟弱,嫁去那種人家,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我心裡明白,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什麼事兒,之後再說。”
邱豔不知沈聰哪兒不對勁,這門親事一點都不好,阿諾嫁過去上要伺候公婆,下邊要照顧弟弟妹妹,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阿諾哪承受得住,去年冬天,阿諾滿手的凍瘡叫她愧疚到現在,阿諾嫁去裴家,日子更是難過。
路上,邱豔一直問長問短,沈聰心情不太好,隨口敷衍了幾句,邱豔說不通他,氣惱的話脫口而出,“你們兄妹兩真是一個性子,倔得牛都拉不回來,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將來阿諾吃苦……”
“豔兒。”沈聰看她一眼,眼波流轉,盡是說不出的悲慟,“我不會讓阿諾吃苦的,只是,她喜歡。”他傾盡所有也無法給阿諾一個熱鬧的家,裴家關係複雜,裴三娘不好相與,勝在熱鬧,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的過日子,阿諾想嫁去裴家為的不過是這個,“阿諾,和我想的不同,她若是喜歡,就由著她吧,只有裴三性子是個好的,其他,我會幫她。”
他記著阿諾被張三嚇得躲到床底那次,換做往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