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吳桃兒性情如何,只有自己接觸了才明白,名聲對一個人極為重要,然而很多時候有可能都是假的,好比外人眼中,沈聰刀疤一行人作惡多端,實則不然。
“怎麼想起問吳家了?”沈聰抬起頭,手裡握著一小角布料,眼裡帶著詢問。
“之前村裡人說起吳家,我以為不是個好的,近日,貌似聽說吳桃兒在興水村名聲不錯。”
“名聲?”沈聰慢慢回味著這兩個字,“名聲對富人來說是錦上添花,對窮人來說,無非是拖累人的玩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說的不就是這種人?”
邱豔明白,吳家不是什麼好人,否則,沈聰不會說這種話,收了沈聰手裡的布料,笑道,“你不贊同直說就說,人家名聲好,不是什麼壞事。”
名聲好的人會做面子,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明面上不敢陷害人,好比嚴氏,明面上對她們幾房都是照顧的,甚至,她和肖氏起爭執的時候嚴氏會幫她,這點,邱豔不得不承認,嚴氏是幫過忙的,哪怕是為了保全她自己的名聲,於邱豔來說,受益就好。
“名聲好當然不是什麼壞事,背地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傳出去也沒人相信,披著羊皮的狼,換做我,偷吃了羊還不被認出來,我心裡也歡喜。”
邱豔懶得和他多說,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沈聰拉住她,“咱好好說說話,你不是說阿諾準備了衣衫嗎,不著急。”
邱豔抬眉,屋簷下滴著雨水,綿綿細雨突然停了,她提醒道,“你不是要出門找木匠回來做窗戶嗎,怎的沒動靜了?”
沈聰順著她的目光往外邊看,面不改色道,“剩下的活兒不多,木匠來最多一個時辰就弄好了,下午再出門也不遲。”他忙,出門在外,兩人好幾日沒有好好說過話了,沈聰看來,兩人說會話比較重要。
“這會兒雨停了,你趁早,下午又下雨怎麼辦?”沈聰常年風裡來雨裡去,之前邱豔甚少過問,成親後,她儘量不讓沈聰淋雨,年輕時,淋點雨受點風寒身子熬得住,待上了年紀,身子的毛病就多了,她一切都是為了沈聰好。
沈聰站起身,朝外邊走了兩步,到門口又轉過頭來,想起一件事,“對了,今明兩日,你三伯母估計會找上門,你什麼都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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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豔面露不解,見沈聰退了回來,催促道,“什麼話你回來後再說,先請木匠過來將窗戶弄好再說。”
沈聰正想找個藉口留下,好好和邱豔說說話,刀疤說得對,他最近心情不太好,總想找人好好說說話,賭場一幫人只會追債,不是交心的物件,難得回家一堆話想和邱豔說,邱豔卻是個不解風情的,在門口徘徊片刻,邱豔再次出聲時,他信步走了出去。
邱豔不知曉沈聰有話說,專注自己手裡的事兒,很快,察覺屋裡有人來,抬起頭,見沈聰掉頭走了回來,邱豔心裡奇怪,“怎麼了?”
“又下雨了,下午雨停了再說吧。”
邱豔朝外邊看,天色暗沉,霧氣重,然而,紛飛的小雨停了,屋簷下的雨滴聚集的時辰長了不少,邱豔走出去,疑惑道,“雨不是停下了?”
“沒呢,估計還要等會,豔兒,你繼續忙你的事情,我在旁邊坐著,瞅瞅也好。”沈聰拉起她的手,強行牽著她坐下,將桌上的籃子往她跟前一推,“你繼續,我不打擾你。”
聽著他聲音不對,邱豔忍不住多看他兩眼,“你有話想說?”
沈聰習慣性的額搖頭,“我能有什麼話要說?”
邱豔想想也是,沈聰不喜歡說賭場的事情,村子裡的事情沈聰不耐煩,說起來,兩人沒什麼好說的,邱豔不再說話,找出方才正在縫製的衣衫,繼續做針線活。
她神色專注,沈聰一隻手撐著頭,時而揚起嘴角微微淺笑,時而蹙著眉頭沉思,邱豔隨意一瞥,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又問道,“你真的沒有話說?”
沈聰下意識的搖頭,嘴上問道,“我不是陪你去過寺廟嗎,你許了什麼願?”
他問的莫名其妙,邱豔一時沒轉過彎來,順勢道,“無非希望家人身體健康罷了,怎麼了?”邱豔熟練的穿針引線,幾針後,抬起頭,道,“你是不是去寺廟祈福了?”
沈聰沒急著否認,如遠山的眉有陰鬱散開,如實道,“去過幾次,聽人說最近挺靈驗的,你用不用試試?”他不放心她肚裡的孩子,不管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垂下眼瞼,他和邱豔商量道,“你想不想再去拜拜,我明日有空。”
“不去了。”邱豔目光緊緊鎖住他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