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嘖嘖了一陣,低頭打量著姜宓那日漸秀美的小臉,暗暗忖道:聽說這位是昔日花蕊夫人的親女?嘖嘖,她只要有其母的三分容色,將來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大美人。可惜可惜,偏偏皇帝把她封為了勞什子公主,不然的話,這樣聰明美貌的小姑娘,倒值得本公子收入房中。
看著姜宓,這容長臉的公子還是有點心動,便衝她風度翩翩地笑道:“本公子姓嚴,小阿宓,你以後叫我嚴三哥便可。”
姓嚴的不叫她遺花公主的稱號而叫什麼小阿宓,語氣還這般輕浮,這種發自內心的不屑終是讓姜宓惱了火。
當下,姜宓眼簾微垂,在擋住眼底的惱意後,她含著笑輕輕軟軟地說道:“可是嚴公子,這樣趕去牛山,是真見不到鄭公啊。一來,鄭公現在還在莫陽縣……”
這一次,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崔子軒便含著笑聲音低沉地打斷了她的話頭,“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姜宓與這崔郎對視一眼,便被其目光所迫低下頭來,她老實回答道:“鄭公是奉縣的驕傲,幾乎每天都有人前往其住處就醫,所以他的行蹤也時常被人注意。”
這解釋合情合理。崔子軒盯著姜宓,想道:只是他們派出十數人打聽了兩日都沒有打聽到的事,眼前這個小姑娘卻輕輕鬆鬆就知道了。
見到崔子軒不再說話,姜宓繼續說道:“二來,三位公子應該知道,鄭公這個人性格古怪行事偏激,有時奉上千金他都不一定替人看病。”
姜宓這話卻是說到了點子上,那嚴公子臉色一整,傾身看向她,認真地問道:“聽你這話,可是有好法子?”
姜宓不動聲色地說道:“法子倒有一個。”在三個公子齊刷刷看來時,姜宓挺溫軟地說道:“聽說鄭公與奉縣一個叫醜丘的屠夫是莫逆之交,要是三位公子能勸動醜丘出面,那鄭公之事可以說是十拿九穩。”
她抬起頭含笑看著三人,慢騰騰地說道:“不過,那醜丘聽說也出門了,要兩三天後才能回到奉縣。”
這一次,幾乎是姜宓的話音一落,嚴公子馬上說道:“那還楞著幹什麼?我們回去奉縣,等那醜丘回來便是。”話音一落,他便轉頭向眾騎士發號施令起來。
就在嚴公子急急下車,向著眾騎走去時,崔子軒的注意力卻一直放在姜宓身上,一直目送著她上了馬車,他還笑意盎然的不曾收回目光。
一側,那九公子好奇地問道:“崔兄難道看上那個偽公主了?”
崔子軒收回目光,他品了一口茶,淡淡說道:“看上倒不至於。”略頓了頓,他低笑起來,“不過是看到一個年紀小小的丫頭,居然耍得嚴三團團轉,居然想要我們掉頭回去,我們就不得不掉頭回去,心裡有點驚奇罷了。”
崔子軒這話一出,那九公子驚了,他有點生氣地說道:“難道那醜丘的事是這小姑娘編出來的?就因為我們沒有等她便出了城,所以她故意編織這番話讓我們又打道回姜府?”
崔子軒笑了笑,他懶洋洋地回道:“編造倒不至於,頂多就是她明明有別的法子解決此事,偏偏選了一個麻煩的讓嚴三去做罷了。”他在心裡說道:觀察入微,料事周全又睚眥必報,這位遺花公主還真讓人驚奇。
第十章 這是運氣嗎?
於是,車隊剛剛浩浩蕩蕩出了城門,又在奉縣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返回了姜府。
饒是嚴三公子心事重重,可他對上一眾奉縣人如看傻瓜的目光時,也隱隱覺得自己上了姜宓的當。他也沒有發作,只是在心裡暗暗惱道:如果醜丘之事是假的,定要給那個偽公主一個教訓。
可是,姜宓既然被崔子軒斷定“料事周全”,又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呢?一行人在姜府等不了兩天,那醜丘果然回來了。嚴三公子派人一調查,那醜丘果然與鄭公關係匪淺。醜丘雖是一個屠夫,可他行事大氣一諾千金,又對鄭公有救命之恩,那兩人交情極好。
也不知嚴三公子做了什麼水磨功夫,一眾人又在奉縣呆了五天後,終於,那醜丘答應在鄭公的面前說項了。於是,一行人再次啟程,從奉縣西門而出朝著牛山方向駛去。
本來,崔子軒還以為,得了勢如了願的姜宓會繼續在他們面前蹦噠。可三位公子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姜宓卻如同真正的大家閨秀一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馬車裡寸步不曾外出。便是偶爾遇見,便是無意中碰上俊美得宛如天人化身的崔子軒,她也只是盈盈一禮,便目不斜視地回到她的馬車。
姜宓這種行為,在三位貴公子眼中也好,在他們的隨從騎士眼中,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