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上姜宓回頭看來的眼神,見著她那如水一樣清澈的眸子倒映著自己的面孔,暗暗想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嫂嫂這樣下去,可以走得很遠似的。
手拿書卷的姜宓,便彷彿捧上了最強有力的武器,整個人都變得不同了。崔子映這樣看著她,竟有點需要仰視的錯覺。
就這樣,崔子映纏著姜宓說了一會話後,手一伸便強扯著她出了營帳。
營地裡正是熱鬧時,眾僕役士卒正在忙著裝車,並且已經近了尾聲。幾乎是姜宓兩人一出營帳,便有人上前來把營帳收起。
這時,崔子月和六宗女正聚在一起低聲說笑,遠遠望去,這些美人仿若神仙妃子一樣。
姜宓看了她們一眼正準備避開,崔子月卻發現了這一邊,她看到姜宓身邊的崔子映,不敢置信的尖叫道:“阿映!你怎麼跟徐二走在一起?”
崔子月這話一出,四下眾人齊刷刷朝著崔子映和姜宓看來。
崔子映有點惱,她扁著嘴冷笑道:“我憑什麼不能與徐二在一起?”
崔子月一噎,過了一會,她瞟了一眼姜宓,心裡想道:這徐二不男不女的,明明是男人卻被堂哥當做女人在用。與這樣的人走在一起多怪異啊?
崔子月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出來,可她神色太生動,周圍的人看了竟都明白了她的所想。
姜宓和崔子映這時已離幾人很近了。
姜宓瞟了崔子月一眼,又看了一眼表情怪異,強忍笑意的眾女,姜宓挑了挑眉,她朝著崔子月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剛才的態度十分不敬,我不喜歡!”
這是姜宓有生以來,第一次擺脫了她的卑微出身,以一種居高臨下地態度對著一個高門貴女說,她不喜歡她這樣!
一時之間,崔子月僵在了那裡。
見到她的臉色一時青一時白的,姜宓冷冷淡淡地繼續說道:“算起一線天那次,我也可以說是救了你們兩次。面對救命恩人,你便是這般態度嗎?”
這一番話,已經帶上了幾分教訓了。崔子月被她的威嚴所哧,一時之間竟僵在了那裡,她臉色難看地扭過了頭去。
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崔子月,看著崔子月旁邊緊緊閉著嘴不敢回她的眾六宗女,突然間,姜宓第一次發現,原來閨閣之女的世界是那麼小,小得幾乎只有方寸天空。而她們的驕傲同樣是那麼不堪一擊,脆弱得如果她擁有權勢便可以輕易毀掉!
幾乎是突然間,姜宓感到眼前的世界有點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一個僕婦來到姜宓身後,她朝著姜宓恭敬地行了一禮後,陪著笑說道:“可是徐二公子?我家老夫人想與公子說說話,不知公子有沒有空閒?”
姜宓回頭,她頜首道:“請帶路吧。”
“是。”
不一會,姜宓便來到了崔老夫人的營帳。
看到她進來,崔老夫人連忙站起,她客氣地招呼道:“徐二啊?快坐,快坐下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
姜宓向她行了一禮,道了一聲不敢,便順從的在崔老夫人的下首坐下。
崔老夫人打量著姜宓,她慈祥笑道:“徐二家裡都有什麼人?”
姜宓恭敬回道:“父母已經不在了,有一個哥哥早年從了軍,現在生死不知。”
崔老夫人聽到這裡,不由輕嘆一聲,她呢喃道:“都是亂離人啊。”說到這裡,她又向姜宓笑眯眯地說道:“老身雖然沒有與徐小公子相處過,可論起來咱們也是自家人,徐小公子權當老身就是你的親祖母吧。”
姜宓低頭,她連忙應道:“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說來說去,徐小兄弟還是與我這個老婆子見外啊。”笑眯眯說到這裡,崔老夫人又問道:“不知明年到了後周的都城後,徐小公子有何打算?”
打算?
姜宓低頭認真地想了想。
說真的,以前她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剛才,就在外面與崔子月對峙的那一刻,姜宓突然有了想法了。
當下,姜宓說道:“我想自領一軍!”她笑了笑,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拘人數多少,但一定能聽我的指揮,可以按我的心意去決事辦事。”當然,她所說的不拘人數多少,在姜宓心中,那人數至少也在一千以上。
崔子軒聽到姜宓被崔老夫人叫過去了,便大步流星地趕來,而他剛剛來到營帳門口,便聽到了姜宓這一番話!而且從她的表情和眼中神采看來,此刻她所說的分明是真話!
要是姜宓是真的徐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