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阮的臉色瞬間也不大好看:“我跟柳家到底是誰先搞誰?”
“你。”
“……”仔細一想最開始的確是他要查顧鴻背後的人,“那是他們咎由自取。”再說; 這柳家都要衝著晚晚下手了,他還能不站自己媳婦兒的邊?
“我跟你的答案一樣; ”李袞淡神色淡淡; 眼中嗪著一抹無奈和愧疚,“只是; 咱們終究還是對不住萬昊他們了。”萬懷珊喜歡自己,他知道; 然而如今,他只有負她。
李袞淡要站自己的邊邰阮當然是不會攔; 只是這樣的選擇於他來說終究是難了些。所以邰阮也就不再玩笑; 而是攬了好兄弟的肩膀往外走去:“行了,別想那麼多了。”
兩人轉過偏廳之後的抄手遊廊,卻見柳府的管家領著一行小廝步履匆匆而過; 手裡似乎捧著什麼; 神色中有一絲異樣; 正是自正廳那一處而出,向著府內走去。
按理說這樣的隊伍是不應該從廳前那一邊出來的; 所以邰阮和李袞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側身一躲,隱在了亭柱後面; 偷眼去敲這一行人,只見那管家四處張望了一下,一邊又回頭囑咐了什麼,竟是絲毫沒注意到邰阮兩人。
眼看著這一行神色詭秘的人,邰阮不做多想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七彎八拐一陣後,只見這一隊人繞至一看守嚴密的院落,與護衛說了幾句便行了進去,邰阮沒有武功,跟不上去,倒是李袞淡見了這場景,繞行半圈,便從牆上翻了進去。
不一會兒李袞淡便又翻了出來,見邰阮候在一旁,也未多說什麼,只是與他匆匆離開,待與那院牆隔了一段距離後,才開口道:“這柳家,確是有問題。”
邰阮捅捅李袞淡:“問題?貪汙?你瞧見證據了嗎?”
李袞淡搖搖頭,語氣卻篤定:“此處想來是柳府的庫房,我不過遠遠瞥了幾眼,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倒是聽見了那管家說了句什麼仔細拿一柄和田紅玉的如意,光是這一句,罪名便有了。”
和田紅玉是專供皇室的玉料,若說出現在柳家,往小了是譖越或者受賄,往大了卻可是造反的罪,若此把柄是真,那任柳家再是勢大,也免不了一番懲戒的。
然而這樣巧合的事他真能確信嗎?會不會是柳家下的一個套?
邰阮收斂了心思往回走,決定要再觀望一番。
此時萬懷珊已攜著何曉晚回到了柳府花園,柳如絮已經不在此處,這幫子小姐夫人一見何曉晚是跟在萬懷珊旁邊的,語氣間緩和不少,倒是何曉晚被這些人弄得有些不自在了,勉強應付了幾句,逃也似地往擺宴的花廳去了——時間已近中午,差不多是用飯的時辰了。
花廳里人倒是不多,但也不似之前男女賓客間的涇渭分明,大多是夫妻相攜而至,先在此處候著,沒過一會兒,就見著柳家老爺柳業岑引著眾位賓客進來了,邰阮和李袞淡倒不在此列,萬懷珊見何曉晚眼巴巴找人的樣子,不禁噗嗤笑了一聲,遂帶著她等在花廳外面不遠的小亭裡,也好瞧見邰阮究竟回來沒有。
何曉晚臉色微紅卻不拒絕萬懷珊的動作,待出了花廳,她左右顧盼一圈,似又想起什麼,拉扯了一下萬懷珊的衣袍,問道:“咦,萬姐姐,怎麼今天沒見著萬昊?”
“萬昊啊,”萬懷珊慢條斯理念了一遍弟弟的名字,“被關在府裡了。”
“嗯?”何曉晚擰頭去看萬懷珊。
“這不是三月春闈嗎,萬昊要參考,被教習先生關在府裡補課呢。”
“可是春闈……還有四個月呢。”
“提前演習罷了,萬昊這臭小子關不住的,得讓他先適應適應被關的日子,你不信,他過會兒就溜來了。”
過了一會兒,邰阮便和李袞淡先到了,何曉晚與萬懷珊見了,便也一同進去了,只是萬懷珊仍與李袞淡保持著距離,想來還是心有芥蒂,不過現在這情況誰都不好多勸,何曉晚只得與邰阮一同落了座,一邊拿眼神偷瞥相對而坐的萬懷珊與李袞淡。不過這兩人還沒有什麼,倒是原本已經關上的花廳的側門又悄悄開了一條縫,溜進個人來——果真是賊眉鼠眼的萬日天。
萬日天溜了進來,挑了最偏僻的位子坐下,埋頭就開始苦吃。看樣子似乎是餓慌了,連自己的親姐都顧不上。
不過萬懷珊卻是已經瞧見了萬日天,她表面上倒沒說什麼,依舊端坐著品茶,卻在席將散去之時不急不慌走到萬日天身旁,直接揪住了自己弟弟的耳朵,拎著就帶了出去,萬日天被這猝不及防一揪,登時嗷嚎出聲,驚了在座賓客一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