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發生的事情講一遍。
肚裡的胎兒在她的撫摸與輕柔的聲音之下,似乎也睡的香甜,不如白日踢她踢的那麼快。
而同一屋所睡的碟夜,亦是很認真地聽,她雖不知道六兮每晚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更無法理解六兮所說的胎教,只是她很願意聽,因為聽著六兮輕柔的聲音娓娓道來一個故事時,心情會很放鬆,睡眠的狀況也會變好。她想,身為六兮的孩子,一定會非常的幸福。
“碟夜,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六兮不可避免會憧憬孩子的性別。
“我不知道。”
“碟夜,等他出生,叫你乾孃如何?”
聽到六兮的話,碟夜的胸口似乎被一個東西猛的堵上,喘不過氣,眼眶微熱,並未回答一個字。
乾孃?
六兮給的何止是一個乾孃的名分。
而是少主玄也烈曾說過,要當這孩子的乾爹。六兮這一句乾孃,其實對碟夜來說是一份成全,更是一份承諾。她不敢奢望,卻又十分的期望。因為少主玄也烈是她一生的命運。
這一年,因有閏月的關係,春節晚了一個多月,天氣已轉暖,尤其她們住在南方,甚至山頭已隱約冒出了太陽花。
春節,玄也烈依然在閉關未歸來,只有六兮與碟夜兩人在這荒野裡守歲過年。或許是因為玄也烈沒有回來的緣故,碟夜有些神色黯然,六兮為了寬慰她,也為了增添一些節日的氣氛,即便只有兩人,她也張羅著做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又去拿了竹子做炮戰。
一桌子年夜飯全是純綠色天然食物,深山裡抓的野雞野兔,河裡撈的魚,還有平日自己種的時令菜,剁成餡包了餃子。
本是熱熱鬧鬧,全家團聚的春節,此時卻只有兩人遠離世人,吃著餃子時,都不免有了一絲的低落。
尤其是當山下的城裡,放了煙花,絢爛的照耀整個夜空時,兩人都放下了碗筷,面面相覷看著彼此。
六兮笑說
“走,我們看煙花去。”
兩人一同出了院子,今夜連星星都格外的多,漫天繁星,加上山下衝天的煙花,把這個世界都渲染得熱鬧起來。
“碟夜,去把炮竹拿來,今夜,我們也好好過一個春節。”
六兮的聲音多了一分高興,連表情都明朗了起來,哪有半分亡命天涯的悽惶?
碟夜感染了她的高興,心情也好轉,一路小跑去抱了好幾跟炮竹出來,衝著六兮喊
“我要點火嘍,你站遠一些,別傷著。”
六兮不逞強,站到了屋簷底下,看著碟夜點火,然後炮竹飛天,直衝向夜空,發出了歡快的爆破之聲。
六兮笑,碟夜也難得面露笑容看著六兮笑。
六兮雙手合十,虔誠許下新一年的願望
“願我的孩兒平平安安來到世間,健健康康長大成人。”
這一生,這一世,無論歷經生命怎樣的曲折,而當下,卻只有這樣一個願望,別無他求。她的孩兒平安健康,不僅是當下的願望,而是她終其一生的願望。
碟夜亦是雙手合十虔誠的許願,她的願望比六兮多了一份,除了祈禱孩子平安降落之外,還祈禱她的少主玄也烈世世安康。
許完願,碟夜才想起,家中的糧食以及日常用品所剩不多,這兩日忙,一時沒去城裡買,明天開始是正月,萬一商家都不開門做生意,怕是儲備過不了正月。所以收拾完之後,她對六兮說需要下山去買些東西回來。
“好,你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好。”
碟夜快速喬裝了一番,便直奔山下而去。雖是夜裡,但此時無論大街還是小巷都擠滿了人,一整條商業街更是繁華熱鬧,人擠人。這天朝的百姓,日子過的確實是好,每個人臉色都洋溢著一種富足而幸福的神情。
碟夜擠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把要買的東西買齊全了,實在不想從頭再走那條商業街,所以另闢了一條相對安靜的小弄子走。想盡快回山裡陪六兮。
這個小弄子,相比別處的熱鬧,顯得十分的靜謐。在她快要走出這弄子時,忽地看到前方有幾人,正挨家挨戶的像是在搜查什麼人。
她警惕心一下上來,急忙退至一處隱蔽的地方藏身,屏住呼吸聽那幾人的話,雖不能完全聽清,但是隱約,她知道這些人是來找六兮的。
於暗夜裡,她似看到那些人腰間佩戴的刀,當她看清為首的人時,她的手心竟冒汗,那為首的人是御前侍衛,她曾在宮中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