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我只是想見父皇一面,四哥卻百般阻撓,我也是不得已才請了幾位朋友同來。”
“你應該也知道,最後花落誰家還是要看父皇意思,可你現在劍指宮城,成了叛黨……豈不是把機會拱手相讓了?”康王眯起眼看著劉珩,又看看他身後的黃久泰和眾將士,“你們跟著他‘造反’,就不怕株連九族麼?”
劉珩身後鴉雀無聲,任誰也聽得出這康王色厲內荏,不過是在最後時刻給自己找點站得住腳的勇氣罷了。
劉珩嘴角微翹,看著康王像個跳樑小醜滔滔不絕,而康王也是越說越說不下去,總覺得劉珩眼中的嘲諷讓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恨不得一刀砍過去把這個弟弟砍死了事。
然而還不等他下令動手,劉珩那邊的將士已經殺氣騰騰衝了過來。康王恨恨看了眼停在原地的劉珩,拔劍加入了混亂的戰局。
顧長安和宋明遠帶著戴天磊率一隊人馬直接攻破了西華門,但這並非是因顧長安等人神兵無敵,而是提前被安□□宮城的蕭山和知行加上齊王的人裡應外合,又因禁軍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東華門牽制劉珩大軍,所以西華門這邊雖大門緊閉,可防守卻薄弱得讓人汗顏。
顧長安與蕭山、知行一匯合,便以最快速度向著含章殿衝去,這邊西華門被破,等康王收到訊息再派人去支援已來不及,只能追著顧長安他們屁股後面打。
就這樣邊打邊跑,顧長安等人很快就到了含章殿外。
如同他們所料,含章殿才是真正的嚴防死守。有趣的是,他們並未遇上那些胭脂堂的高手,這些武林人士好像一夜間就撤出了宮城,不知去向。
守著含章殿的是康王親兵和一批禁軍,有蕭山和知行在,掃倒他們這些花拳繡腿的已不在話下,再有顧長安等人配合,還沒等康王調集人馬過來,顧長安就已經一腳踹開含章殿厚重的殿門,邁了進去。
殿門吱呀怪叫著向兩邊彈開,裡面的太監總管福祿既驚訝又無奈地看著提刀闖進來的顧長安,笑道:“百年來敢踹這含章殿門的,顧小將軍怕還是頭一個呢。”
顧長安被他一說,面上禁不住一紅。
好在福祿只是打趣這麼一句,便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將軍請跟咱家進來吧,皇上在裡頭等著您吶。”
顧長安將長刀一收,暗想,恐怕敢提著兇器進含章殿的,她也是百年來的第一人。
皇上在龍床上倚著,背後豎了五六個軟墊,手肘邊也墊了兩個,看去精神尚可,只是人消瘦的厲害,雙眼浮腫,眼袋沉甸甸在雙眼下掛著。
“臣顧長安救駕來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長安一身鎧甲在皇帝面前跪下,金甲摩擦之聲在空曠的寢室裡尤其響亮,她手裡的長刀雖已入鞘卻也仍散發著讓人不敢逼近的寒意。
“倒從未見過你如此扮相,是有幾分巾幗英雄的意思,”皇帝微微一笑,兩撇鬍子也跟著往上翹了翹,“行了,起來吧。”
顧長安起身,垂手提刀站在一旁,腰板繃得直溜溜的。
“你們還算及時,要再晚個幾日,就來給朕收屍得了。”皇帝老孩子似的瞥了顧長安一眼,全然不復從前威嚴的模樣,“朕沒什麼力氣,就跟你長話短說了。”
顧長安老老實實聽著,也不吭氣。
皇帝沒好氣地看看她,“聽說你跟老七那還挺能說的,怎麼到朕這就成個句嘴葫蘆了?罷了罷了,朕問你,你當真想嫁給老七?”
顧長安詫異又納悶地看了皇帝一眼,猶豫了片刻,才很謹慎地點了下頭。
“起初朕並不同意這樁婚事,一來是你的出身,二來是老七對你用情太深,這對一個將為帝王的人,可不是什麼好事。”皇帝嘆了口氣,“可朕卻實在拗不過這個孩子,他為了你,江山社稷都能不要了,嘿,還真不知道這個沒出息勁像誰。朕對老四也不是沒抱過期望,但終究……許是老天對朕的懲罰吧,兒子們個個都不如意,朕只能矬子裡拔將軍了唄。”
顧長安暗自哂笑,原來劉珩是從矬子裡□□的。
“你多年來征戰沙場,胸襟和視野比很多男人都要寬廣,性情也堅韌堅毅,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可生活在後宮之中,丫頭啊,那可是與戰場全然不同的境況。你的本領和才能就要在此間埋沒,陷入後宮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你可甘心甘願?”
皇帝自問登基這數十年來,從未對誰說過這麼掏心窩的話,尤其是對著顧長安這種手握重兵之人。也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帝算計了一生,此時只覺得滿心疲憊,對著這個為了他的江山他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