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實在君菀的吊腳樓裡養病。
烏吉寨的人都很友善,知道君菀這來了個外鄉人,時不常地也會送些吃的來,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小孩還偷偷跑來看過顧長安,最後讓君菀給轟了出去。
烏吉寨跟外頭本來聯絡的就不多,現在南境起了戰事,他們就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所以顧長安想打聽戰況也無從打聽。
顧長安在烏吉寨裡過著閒雲野鶴,世外桃源的生活,夏侯冶、劉珩等人卻在水深火熱裡跟南燕僵持著。
南燕軍師放出的毒蟲的確駭人,但還沒到了讓大齊軍不敢上前的地步。蟲子多數怕火,那叫人作嘔的毒蟲也不例外。
劉珩他們靠著火把和網紗,硬生生往南地又逼近了一步,可這一步走得很是艱難,折損了不少將士。
南燕那軍師除了有毒蟲這種不入流的下作手段,也倒有些真本事,只是不如謠傳過來的那麼真罷了。
南境幾城與他對戰過的人都不在了,無人可求證,逃回來的小兵因為害怕而大多數都把敵人妖魔化,也做不得數。
所以就劉珩來看,對方只是個讀過一些兵書,會使邪門歪道的奸人而已。
在顧長安失蹤一個多月後,劉珩派出去的探子終於找到一條被所有人忽略的“水路”,那是南燕認為萬無一失的一片只淺到小腿肚的水域。劉珩和林騁率兵繞過“一線天”,蹚過那片淺水,給了南燕當頭一棒,隨後夏侯冶率大軍來襲,打得南燕不得不後撤。
到了此時此刻,大齊南征軍才總算迎來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捷。
這一日,劉珩正在營帳中同林騁商議著後續的作戰方案,外面親兵突然來報,說營外有個自稱葉清池的人要見劉珩。
葉清池的到來,讓劉珩有些說不清的喜悅。
“怎麼這時候來了?”劉珩屏退左右後,看著旁邊也不拘禮的葉清池問道。
“聽說你們在這遇上一個棘手的人,我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個故人。”葉清池說著,拿出一個小瓷瓶來,“這裡面的東西能防普通的毒蟲,我這回來帶了不少,給將士們發下去,應該能頂一陣子了。”
劉珩接過那瓷瓶,不解地看著他。
葉清池緩了緩,叩著桌面輕輕一笑道:“顧長安還活著。”
劉珩心神俱震,老實說,他的信心已經被磨得所剩無幾。這些天他們遍尋顧長安不著,就連暈倒在十巫山裡的童生都叫他派出去的人給揹回來了,卻怎麼都沒顧長安的訊息。
“你們在泉順時遇見那個叫君菀的姑娘,我與她也有些淵源,前些日子收到她的傳信,說是偶然救下了顧長安,如今正在一個叫烏吉寨的地方養傷。”
劉珩垂眸,手裡緊緊攥著那個瓷瓶,遲遲沒有開口。
葉清池看她一眼,略帶諷刺地道:“我以為你會立刻躥起來,叫人去把她接回來。”
“知道她還活著,這就夠了。等仗打完,再接她回家。”劉珩站起來,邊往外走邊道,“既然你知道那狗頭軍師的底細,就住段日子再走吧,我叫人替你收拾營帳。”
葉清池伸個懶腰靠在椅背上,眯起眼來看著劉珩在帳外越行越遠的身影,忽然想起從前陌紅樓對他說的,她說:“能邁進顧長安心坎的人不多,劉珩無疑是其中一個。”
陌紅樓這話說的還是多少留了情面,其實在他看來,顧長安的心裡其實從頭到尾也就擱了劉珩一個人。她是個可以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去犧牲的人,比如靖遠侯府、比如國家大義、再比如親友兄弟,但正經能讓她為之憂為之喜的,恐怕就只有劉珩這一人。
無關乎誰為誰做過多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而是不管時移世易,只要他還在,就能無畏無懼。
葉清池後來跟劉珩解釋了那南燕軍師的來歷。
那軍師名叫陳燭,有個兄弟叫陳禹,這兄弟倆都非善類,自幼師從江湖上一個名聲不怎麼地的藥師。陳禹在用毒用蠱乃至術數一道上的造詣都比陳燭高了不少,年輕時也辦了不少讓人唾罵的壞事,後來這陳禹不知道遇上了什麼大挫折,就金盆洗手了,再後來這人的一對金蟾子母蠱被他兄弟陳燭盜去,害了葉清池一個熟識的人,樑子就這麼結下了。
至於陳燭怎麼跑到南燕軍裡當了個軍師,葉清池一時半會兒也鬧不明白,反正他的意思是,只要不是陳禹,就還有勝算。
劉珩一聽,這葉清池也有點把那什麼陳禹妖魔化的意思,乾脆就把那半截話挑出來,只當沒聽見。
“既然如此,葉先生可是有哪位高人可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