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娘不幫你。”
*
範晉川在院子外面徘徊許久,終於還是咬牙走了進去,哪知進去後竟看見方鳳笙坐在院子裡。
明月高懸,夜空如墨,星子璀璨。
月下,石桌一張,旁邊放了把躺椅,鳳笙靠在躺椅中,手邊放了張小几,几上有酒壺。而她正端著酒杯,對月獨酌。
“賢弟好雅興。”
“今兒月亮好。”
範晉川去了石桌邊的石凳上坐下,和鳳笙一起仰頭看著月亮。
圓盤似的月,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深淺不一的輪廓,似乎真像有一座廣寒宮建在那裡。上面還有個人叫嫦娥,嫦娥有隻兔子,還有個叫吳剛的人,正砍著那顆永遠砍不斷的月桂。
“賢弟……”
“嗯?”鳳笙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著月亮。
範晉川突然竟不知要說什麼,支吾了兩聲,又道:“今日讓你見笑了,我娘她其實挺好的……”
“嬸子是挺好的。”
這話一出,反而讓範晉川接不下去了。
只能繼續看月亮。
不知不覺,一壺酒喝完了。
不知不覺,夜也深了。
知秋走出來道:“少爺,也該歇著了。”
鳳笙站起來:“大人,早點休息。”
範晉川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鳳笙在榻上躺下,知秋將帳子放下來。
“少爺,你……”
“早點休息吧,困了。”
*
接下來的日子裡,鳳笙陷入一片無所事事中。
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好了,只等著時機成熟即可。而經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範晉川如今處理縣衙公務也是有模有樣,小到手下有人偷奸耍滑,大到一些刑名案子。
今日的他,早非當年的他,在鳳笙的潛移默化中,他也開始學會有時候做事不能直著來,而是要連消帶打,要懂得動用手段。
這麼一來,外面沒事的話,鳳笙就更閒了。
在縣衙裡閒了兩日,鳳笙就改為去外面消磨時間。或是找個戲樓聽聽戲,或是去北市東市看看熱鬧,時間也挺好打發。
“方師爺好雅興。”
鳳笙抬目看了對方一眼,懶洋洋地道:“坐,勾兄。”
“我聽人說最近方師爺總來德慶樓看戲,我還以為是下面人胡說,怎麼最近這麼有閒情逸致?”
“不過是無所事事罷了。”
鳳笙欺身去給勾慶倒茶,過程中她看了對方一眼,總覺得他哪兒有點怪,但又說不上來。
等勾慶坐下後,她更覺得怪了,因為對方竟然沒說話,平時勾慶可沒這麼沉默的。
“勾兄若是有事,自去忙就是,我真就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
“那行,我還確實有點事。”
勾慶走了,鳳笙才想出來他哪兒怪,除了異常沉默外,她還覺得勾慶臉色不對,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
踏出德慶樓,勾慶的臉頰才忍不住抽搐起來。
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的隨從,上前扶了他一把:“大人?”
“無事。”
“您身上傷還沒好,不該出來的,那德……”
勾慶眼芒一厲:“噤聲!”
“是。”
*
隨著入秋,除了要擔心每年的秋汛外,也得操心秋收之前的天氣,所以縣衙漸漸忙了起來。
眼見隨著糧食灌漿期到了最後階段,秋收又來臨了。不過今年沒出什麼事,有著前一年的經驗,一切都按部就班。
範晉川忙了一天,身心俱疲地回來了。還沒進門,就看見小七對他使眼色,果然進了屋裡後,曼兒正站在裡頭。
“晉川哥,我看你的鞋底兒都破了,又給你做了兩雙,你看看合不合腳。”
這幾個月,曼兒已經給範晉川做了好幾雙鞋,怎麼可能不合腳,但範晉川還是坐下試了試。
他倒不想試,他以前也這麼幹過,但曼兒罕見的固執,雖然不說話,但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直到他試了說好了為止。
“謝謝你,小七拿去收著。”
又複雜地看了一眼曼兒,道:“曼兒姑娘,我其實跟你說過,我一直是將你當妹妹看待,若是你願意,我可以把你當妹妹嫁出去。”
這話範晉川和曼兒說了好幾次,從一開始難以啟齒,到最後能坦然地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