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外面實在太冷,這裡的人也不給她準備冬衣,她只能躲在溫暖的屋子裡,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大順也不跟她說話,說她是三當家的女人,他不能跟她說話。
什麼邏輯!
鳳笙只能放棄從這個傻小子口裡,得到些許訊息的念頭。
又是一日睡得昏天地暗,勾慶回來了。
當時鳳笙沒醒,直到感覺有人看她。
那道目光實在怪異,她在夢裡都感覺極為不舒服,所以就醒了。
“你怎麼回來了?”
“怎麼,你不希望我回來?”
鳳笙乾笑:“怎麼會?”
勾慶沒說話,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
鳳笙被他看得脊背發涼,忍不住摸了摸光裸的胳膊。
其實也不是裸著的,就是隻著了件紗制的寢衣,在這種滴水成冰的季節,尤其別人穿得那麼厚,總覺得自己是光著的。即使屋裡燒著兩個炭盆,她又在被子裡,並不覺得冷。
勾慶脫掉身上的大氅,在旁邊坐了下來。
他不說話,鳳笙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想下了床去,這人的目光太怪。
她總覺得,他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對了,你讓人給我弄身厚衣服。你走了後,我跟大順說,那小子太木訥了,竟非說要你同意才可。”
“你這些日子就是穿這?”
不知為何,鳳笙竟從他口氣中聽到了不悅。
“我不穿這,我穿什麼?”
勾慶冷笑,正想說什麼,突然有人敲響了門。
“三當家,大當家和二當家設了宴,請你過去喝酒。”
勾慶看了她一眼,走了。
鳳笙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就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
勾慶帶著滿身酒氣回來時,鳳笙正在用晚飯。
她身上穿了件醬紫色的棉衣,也不知是從哪兒找來的,女人穿的樣式,顏色和花樣卻一看就是中年婦人穿的。不過鳳笙現在可不挑,只要有衣裳就好。
勾慶回來後,就靠在椅子裡看她,看得她毛骨悚然,飯也吃不進去了,讓人端了下去。
鳳笙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走著。
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不能出門又成天窩在不動,太容易不克化。她胃又不好,只能這麼動動就當消食了。
過程中,勾慶還在看她。
鳳笙忍不住了,看向他:“勾爺,勾大巡檢,你到底看什麼呢?我怎麼發現你這趟回來後怪怪的。”
“有嗎?你很瞭解我?”
鳳笙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但一時想不出哪兒怪,心裡又惦著想回去的事。
她去了勾慶對面坐下,道:“勾大巡檢,能不能打個商量?你看我們合作伙伴一場,你放我回去如何?到時一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還記得上次我與你說的那事,依舊作數。”
其實這話鳳笙一直不願說,勾慶這個人太複雜了,她一直沒摸清楚是敵是友。示敵以弱就是露短,把自己的短露在敵人面前,還提前出價,這不是她的習慣。可這陣子她被關在這裡,哪兒也不能去,外面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著實磨了她的耐性。
所以她先出價了。
“你現在回不去,豹大和金二懷疑你的身份,因為他們收到訊息,月紅一直跟在霍公公身邊,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惹了他們的猜忌。”
鳳笙皺眉,沒想到事隔這麼久,又會弄這麼一出。
其實這個計策本就有漏洞,月紅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那麼肯定會出現在人前。而她這個假月紅自然就露餡了,不過她也留了一手,從始至終她沒跟金二說過自己是月紅。
鳳笙將整件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將目光投注在勾慶身上。
也就是說,現在她的安穩與否,全寄託在這個男人身上。其實早在之前她做出犧牲自己的決定,她就設想過自己無數種下場,這種情況已經是目前最好的了,是她一直還放不下姿態,還想著與之博弈扳扳手腕,殊不知博弈的前提是勢均力敵,而不是自己的性命還在對方手裡。
“那不知勾爺打算如何處理我?”
勾慶看著她,不知為何眼神有點奇怪,鳳笙起先疑惑,轉瞬明悟,臉白了一下。
似乎看出她隱藏的慌張,勾慶笑了一下。
這個笑一閃即逝,卻讓鳳笙僵了嘴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