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就是偏心,娘說什麼都是對的,兒子肯定不跟他一樣。”小破孩又生氣了,剛好一碗麵又吃完了,他氣得把嘴擦了擦,跑走了。
換做一般人孩子這樣都吃不下,怎麼也要讓人跟去看看,偏偏這夫妻倆跟沒事人似的。魏王見鳳笙今兒胃口不錯,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他這幾天怎麼了,動不動就鬧彆扭?”
“是不是因為天太熱的緣故?”
“讓我說小子們長大了就是皮,沒有女孩乖巧,這一胎若是女兒就好了。”
呃,又扯到生女兒上了,最近魏王說什麼都能往女兒上扯。
“還沒生呢,誰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子。”
*
別看珒哥兒說得好,等到去上書房那日,他還是沒能起早。
幸虧鳳笙早有吩咐,見沒把小主子叫起來,珒哥兒身邊的丫鬟和太監主動把他從床上抱起,穿衣裳、擦臉、漱口。好吧,口沒漱。做完這一切,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鳳笙站在黑暗裡,看著珒哥兒被抱進馬車,隨行的太監跟著上了車,馬車便被幾個護衛護送著離開王府,往皇宮裡去了。
魏王走到她身邊,攏了攏她身邊的披風。
“再回去睡會兒。”
鳳笙答非所問:“你當年也是這樣的?”
魏王點點頭:“享受著多大的尊榮,就該付出多大的代價,你該不會以為龍子鳳孫都是什麼都不用幹,就等著享受?”
還真這麼想過,鳳笙心裡乾笑著沒說話。
“好了,你別擔心他,身為本王的兒子,他不會比別人差。”
鳳笙倒不是怕這個,而是覺得太苦了,雖然這種辛苦是必要的,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當年她為了讀書也沒少吃苦受罪。
可明白和理解是兩碼事,傷在兒身,疼在娘心,這大抵是全天下當孃的都逃脫不了的一件事。
另一頭,其實珒哥兒經過這一番折騰已經醒了,就是還在愣神。
車還行在路上,服侍他的太監大德子在他耳邊絮叨。
從馬上快到皇宮了,小主子還沒吃早膳,不趁著這會兒吃點,等會兒去上書房就沒辦法吃了,到王爺王妃今兒都起了,送了他出門。反正珒哥兒就沒見過誰像大德子這麼囉嗦的,不過倒也有效,把他所有瞌睡都吵沒了。
見小主子坐了起來,大德子忙給邊上的小太監使眼色。
車上的東西都是齊備的,一切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都帶上了,小太監從湯婆子裡倒出熱水,給珒哥兒擦了臉醒瞌睡,另一邊大德子已經從食盒裡拿出早膳。
“小主子,您多少吃點吧。”
向來食慾極好的珒哥兒興趣缺缺,也實在是被打擾了瞌睡沒胃口。
“您這會兒不吃飽,去了上書房就中間供一頓點心,肯定挨不到中午。王妃吩咐人給備了小米南瓜粥,金絲棗糕、芝麻研奶捲、蜜糕奶捲,還有您最愛吃的綠芽炒肚絲……”
剩下的話,被珒哥兒看沒了。
不過他也如大德子所願,隨便吃了些早膳,等把早膳收了去,馬車剛好到了宮門前。
此時東方剛泛起魚肚白,反正珒哥兒還沒有這麼早進宮過。
一路上倒也不寂寞,隨著一眾皇子漸漸大了,各府上的孩子都不少,打底就是三五個起步,像魏王家就一個兒子真是少數。
且上書房也不僅是皇子皇孫們讀書,還有些皇親國戚及重臣家的子孫,其實說白了就是陪襯,但架不住這在外人眼裡都是頂頂好的地方,多少人家的孩子為了一個名額打破頭。
珒哥兒跟這些人熟也不熟,鳳笙不是個喜歡出門交際的,尋常自然少帶他出門,他最常一起玩的玩伴是十六叔,即使和其他人認識,也都是透過十六皇子認識的。
還沒到乾清門,珒哥兒遠遠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朝這麼走來。
小點的身影在前頭,跟他差不多高,穿著一身皇子的常服,唇紅齒白,長相清秀,一雙眼睛黑又亮,除了稍顯瘦了些,沒有什麼地方不好。
正是十六皇子。
邊上跟著的是他的貼身太監小汪子。
“珒哥兒,你總算來了,我今天專門起早在這兒等你。”
“十六叔。”
“走走走,我領你進去,這裡面你最小了,有我護著,也免得他們欺負你。”
“誰敢欺負我,我揍他。”珒哥兒捏著小拳頭,道。
這也是魏王和鳳笙最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