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上能管得住書院裡那些臭脾氣的講書,需知文人多傲骨,脾氣臭的更多。尤其魏王仗著身份,特意向建平帝求了,讓翰林院那些經常做冷板凳的翰林們,來書院裡掛個單,也不拘一定要把人限制住,反正換著來講學即可。
這些翰林們,又窮又酸,可不太好侍候,所以經常跟他們打交道的副山長要懂得什麼叫八面玲瓏。
下還要能管得住學生,書院自開館以來,男子館入學者無數,其中不乏一些富家子弟。館中貧富差距過大,日後定容易滋生矛盾,管著整個書院的副山長要通曉人情世故,懂得隨機應變。
更不用說書院裡可不光只教書,所有學生都住在宿館,這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吃喝拉撒,什麼都得副山長操心,但凡學識淵博者,多數桀驁不馴,指望這種人來打理書院,還不如魏王親自上了。
想著這些,鳳笙看這管謙倒是越看越順眼,聊了會兒,覺得對方見識博廣,大智若愚,頓時拍板下來,就他了。
事後,鳳笙離開了,剛吹上頭的管謙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其實沒覺得自己這次能成,可茅單是他同鄉,當年還是同窗,他好心舉薦自己,是給他個機會,他總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來的時候就想了,這事肯定是成不了的,人家王府開書院,怎麼會請了他當山長,所以見到這個年輕人,看對方斯文年輕,只當是王府裡哪位管事的,也沒放在心上,說話十分隨意,萬萬沒想到竟當場就定了。
等他暈暈乎乎走出這間茶樓,去尋了茅單一問,才知道這個人竟是魏王妃,當即嚇得他是頭冒冷汗,忍不住想方才吹上頭時有沒有吹禿嚕了皮。
因為這場事,日後晉江書院大名鼎鼎的‘管三居士’,最怕的人竟是魏王妃,倒讓人始料未及,不過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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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定下來,鳳笙就與茅單說讓管謙即刻上任,越快越好。
管謙也沒含糊,當即拎著包袱捲上書院裡去了。書院裡剛開館各處正亂著,這人也是個不挑剔的,隨便找了個地方住下,就圍著書院轉了一圈。
方方面面都打聽清楚,別人也不認識他,只當他是剛來的講書,他尋著人說話問事,能說的都告訴他了。後來有人覺得這人太閒,話也太多,逮著什麼問什麼,就不免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別家書院裡派來的奸細,後來鬧了一場誤會才知道,這竟是副山長。
書院裡的一切漸漸步入正軌,管謙也是個能幹的,上面願意放權,他就能把各處理順。剛好逢著建平帝萬壽,鳳笙和魏王有十多日沒來書院,等再次走進書院,見四處鳥語花香,草木蔥鬱,時不時就能見到一個抱著書從面前走過的學生,那種蘊含著書香氣的安寧和靜謐,讓人的心頓時安靜下來。
其實這都是錯覺,事情還是挺多的,尤其是鳳笙,女子館的事由她管著,收生不容易,今年攏共就收入了那二十多個學生,她的想法是女子館的先生自然要選女先生,可合適的人一直沒找到,就先找了位老先生充著。
這不,書院要招女先生的佈告還在外面貼著,這幾日倒來了幾個,管謙不好拿主意,還得她來。
鳳笙見了那兩位女先生,年紀都在三十多歲,本身出身書香門第,一個是寡居,一個是未嫁,兩人平日裡都是在富貴人家的府裡,給家中姑娘當先生。只是這活想尋到合心意的太難,要麼千金驕縱,輕不得重不得,要麼家中之人並不重視,請了先生也就是個幌子,充個一兩年就算了。
兩人這次聽聞書院裡招女先生,月銀豐厚,背後又有魏王府做靠山,想必不是玩笑,就尋了過來。
過來一瞧,這書院裡倒是好地方,環境優美,鳥語花香,先生們也有宿館,比起學生們要寬敞的多,獨門獨戶的小院,頓時喜歡上這個地方了,就尋思著想留下來。
鳳笙與她們交談,能在時下出來做女先生自食其力的女子,多數都命苦,但多數都有著尋常女子沒有的堅韌。欣賞是不必說,自然都留了下來。
兩位女先生,一位姓李,名如玉,一位姓韓,名英。等她們正式能上手,鳳笙就把那位老先生遣回男子館了,叮囑二人多照顧那些學生。
她們都出身貧寒,詩詞歌賦也就算了,先從識字開始,鳳笙與兩人商量了一下,下午還給添了女工課,李講書的針線很好,就教教針黹,韓講書就是那個自梳未嫁的,她女工不行,但懂得極多,也算是個博學多才的奇女子,什麼都能教上一些,便挑了算術教。
這期間還發生了不少趣事,鳳笙在這些女孩中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