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來賭,她再是運籌帷幄不輸男兒,這番也是不容易下決定的。
所以她把信傳給魏王,既是商量,也是等他來決斷,如果兩人意見一致,就照這個辦法來實施。
這天傍晚,皇貴妃突然來到寶月樓。
鳳笙見到她突然到來十分詫異,但出於張來順身邊的小安子跟在皇貴妃旁邊,她也不好詢問怎麼回事。皇貴妃與她說家常,她就與她說家常,只當皇貴妃是在瀛臺待悶了過來看她。
過了會兒,珒哥兒和十六皇子都回來了,說是鳳笙叫他們回來吃全魚宴。
可鳳笙根本沒命人叫他們回來,至此她才發現皇貴妃的到來可能另有隱情。
可皇貴妃根本不與她解釋,只是憂心忡忡地看著窗外,殿中氣氛低迷得嚇人,孩子們似乎也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麼事,被嚇得一言不發。
天陰沉沉的,按理說以當下這個時間,天不該黑成這樣,可現在外面的天卻黑得像是潑了墨。
隱隱有雷聲傳來。
上午的時候桃枝便說天陰成這樣,今天恐怕有雨,可等了整整一天,雨一直沒下下來,反倒悶熱得厲害,沒想到傍晚這會兒倒有了兆頭。
隨著幾聲炸雷,亮白色的閃電將陰暗的天空撕裂。
起風了,風將牢牢固定的窗扇颳得咯吱咯吱直響,外面有宮女太監們的喚聲與來來去去地跑動聲。
“快把窗戶都給關了。”
桃枝命著屋裡侍候的宮女,宮女們忙分散了去關各處的窗戶,可雨來得比人想象的更急,隨著一陣嘩啦啦聲,天上彷彿破了個洞似的,大量的雨水從天上傾瀉而下,讓人膽戰心驚。
“娘!”
鳳笙沒忍住叫了聲皇貴妃。
皇貴妃的臉有點白,卻還強制鎮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著道:“不是說好了讓孩子們回來吃全魚宴,快去命人做了,總不能外面下雨還不用晚膳了。”
鳳笙心事重重地點點頭,下去吩咐了。
吩咐完,她在門前站了站,看著外面顯得霧氣濛濛的昏暗,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
與此同時,瀛臺上也下著瓢潑大雨。
瀛臺本就是獨立在南海之上,此時天上像破了個口子似的,這座孤島也彷彿是在驚濤駭浪中沉浮的巨船。
隱隱有腳步聲傳來,踏在被雨水淹沒的地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一個個頭戴著斗笠,身穿蓑衣的禁衛軍侍衛踏水而來,即使蓑衣顧不住下半身,致使他們的袍擺和黑靴全部打溼,也絲毫不動搖。
“快,都走快一點……”
整個瀛臺彷彿是個無人之域,任憑這些人長驅直入,偶爾有聽到動靜的太監或者宮女跑出來張望,也都被蠻橫地趕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行禁軍護衛匆匆而來,而這次他們中間似乎護著幾個人。都穿著蓑衣,但步履不快,蓑衣裡隱隱晃動著緋色的官袍。
後寢殿門外,張來順被人狠狠踩在腳下。
“好你個狗奴才,竟然敢瞞報父皇病危之事,若是父皇有個三長兩短,填了你的狗命都不夠還!”
雨實在太大了,打得人睜不開眼,張來順匍匐在地,臉被一隻往下滴著水的腳踩在腳下。湍流的雨水打溼了他的口鼻,他連氣都喘不過來,更何況是說話。
“清塵子道長,父皇向來對你器重不已,還是你進去看看吧?”惠王看了眼那緊閉的殿門,對清塵子使了個威脅的眼色。
“這——”清塵子踟躕。
“怎麼?難道道長不敢?”
清塵子有什麼不敢的,可想到自己將那幾顆丹藥呈給了建平帝,他就止不住的從心裡往外發寒。
他當然不傻,做下這事等待他的是什麼下場毋庸置疑,說不定惠王也不會放過他,畢竟只有死人才能儲存秘密。可他已經騎虎難下了,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他只能期望惠王在事成之後,能留他一命。
清塵子顫顫巍巍上前,冷汗打溼了他的臉,或許也可能是雨水,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全副身心都在自己手上。
彷彿那殿中不是一個垂死的帝王,而是一頭猛獸。
門開啟後又被關上了。
禮部尚書蔣博學道:“惠王殿下,你這麼做不妥吧?”也真為難他了,一大把年紀被惠王硬給請了來,外面下雨天又冷,說起話來嘴唇都打著哆嗦。
兵部尚書趙書傑道:“有何不妥?陛下自打那次病後,就再未見過我等了,這次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