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生只推脫道:“怎敢勞煩姐姐,我來搬著吧,姐姐只需告訴我往哪兒走便是!”
那丫頭見春生口齒伶俐,又頗為識趣,一時有些好感,只道:“那妹妹跟我來,我領你過去!”頓了頓,又看向那沈之聰道:“三少爺要不也隨我到屋子裡坐會子吧!待老爺醒了,我便過去喚您!”
此話正合他意,沈之聰隨即同意,只見此時,忽地聽到從亭子裡傳來一個聲音,問道:“可是之聰在外頭?”
一時外頭三人皆不由自主的往那亭子處看去。
春生聽到那聲音雖有些羸弱,卻又猶如春風拂過般溫潤如玉,一時覺得餘音繚繞,悠揚動聽。
她忍不住傾了身子往那亭子裡看去,只見那亭子裡擺放著一張軟榻,上面躺了一名男子,因是背對著,瞧不清具體的樣子,只瞧見從軟榻上散落了幾縷長髮下來,垂在地面。
亭臺上擺放了茶壺,茶杯等一應器具,旁邊置有煮茶的爐子,裡邊的茶水似乎快要煮開了,正咕嚕咕嚕的冒著聲響,上空冒著一團白霧。旁邊一個穿著素色錦衣的女子侍奉在側,因是側對著,只瞧見一張素淨清秀的側臉。
那沈之聰一時臉上揚起了笑容,直大聲道:“是我,是我,三伯你醒啦!”
邊說著邊健步如飛的往那亭子裡走去,待走到一半忽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示意春生等人跟上。
一時春生便抱著那盆栽跟了上去。
沈之聰人還未到亭子裡,聲音便早已到了,直道:“三伯今日好雅興,又是賞梅又是吃茶,簡直如神仙般的快活!”一時走近,見了旁邊有一女子,便又熱情的招呼道:“素衣姑姑也在呢!”
春生默默跟著進了亭子,隻手裡抱著那盆虞雪球,微微低著頭,眼神不敢亂瞟,只靜默的候在了一側。
便聽到那個被沈之聰喚作“素衣姑姑”的女子笑道:“三少爺只怕是飲不慣素衣姑姑煮的茶呢,之前不知道是誰說的,直道這勞什子東西可不是人喝的麼?哪裡比得過那邊疆美味的羊乳啊!”
春生便聽見一記溫婉的女子聲音,隻眼尾掃了掃,見那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上下,一身素淨打扮,衣裳簡潔無甚華麗成分,便是頭上也只簡簡單單的插著一直玉釵,玉質通透,瞧著當是貴重之物,全身上下也唯有這一件珍貴之物。在這片錦衣華服之中,倒也別有一番風姿,只唯有一處疑惑的便是,那頭上梳的彷彿不是婦人鬢髮。
那沈之聰見素衣姑姑取笑也不惱怒,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現如今覺得這茶也···挺好喝的···”
只是說著話時,語氣有些彆扭,眼神躲躲閃閃,視線四處往亭子裡晃盪,又在春生身上停頓了片刻,便又快速的移開了。
這素衣姑姑見這沈之聰這般說,一時有些訝異,直道:“喲,這可是一件稀罕事啊!”
要知道這位可不是謙謙公子那一類別的,無事便吟詩作畫,品茶悟道之人。那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野蠻人。這飲茶於他一向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的啊。此番見這沈之聰語氣彆扭,眼神躲閃,這素衣姑姑只笑得頗有一番深意在裡頭,卻也不點破。
那沈之聰被素衣姑姑別有意味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只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快速的轉移了話題,看向一側,直道:“三伯,五叔派人給您送了一盆花過來。”想到這裡,便學著方才春生說的那般,直道:“乃是上好的花中珍品。”想了一下,又道:“唔,是一種喚作‘虞雪球’的花,好生漂亮!”
片刻,春生便聽到了一個淺笑聲,道:“之聰近來非但學了飲茶,連賞花也進益了不少,如此甚好!”
這聲音,仿是玉石之音,絲絲入扣,讓人心裡無端覺得舒暢,春生只聽得一愣。
片刻後便又聽到那個聲音笑道道:“我便看看這花中珍品值不值當!”
一時,春生愣了愣,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便後知後覺的抱著手中的盆栽往前走了幾步,直有些緊張道:“奴婢給老爺請安,這便是我們家主子爺吩咐奴婢送來的盆栽。”
說完,便微微抬頭,只見那軟榻上有一男子半臥在裡側,背靠著青色錦綢軟枕,頭髮已披散下來,穿著一件青色常服,手中執有一玉色紫砂杯,姿態隨性灑脫。
春生一不小心撞見那人眼裡,只見那一雙細眼長眉,鳳目明澈,清澈淡然,又仿似一對漩渦,深不可測。
春生心底只猛地一驚,立即低下了頭去。
那沈衝瑞瞧見春生也是一愣,只頓了頓,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眼裡漸